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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离突然想起,亦赤出生的时候,岳母让他去看隔壁的男孩。岳母说,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命运都是相同的。他不信,没有去看。妈妈也说过,孙离出生那年,阴历八月二十六生了两个人,都考大学出来了。一个是孙离,另外一个是他的同班同学。孙离是应届考上的,那个同学复读一年也考上了。亦赤和立凡,同一天出生,同一个命运,都离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难道真的有命运之说吗?
孙离闭上眼睛摇头,像要把脑袋摇空似的。又想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就奔五十了呢?写了十几本书,别的一事无成。那些书又有什么意义呢?有人喜欢,有人攻击。有人把他当大作家,有人把他当三流小说家。
他弄不清自己到底要过怎样的生活,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李樵时刻在他心里,他却从来没有到李樵心里去过。她是一团柔软的水母,看上去透亮的,美丽极了,可他怎么也进不到她心里去。李樵早从美国回来了,他没有同她联系。一个他并不完全了解的女人,为什么叫他这么放不下?
电话响了,一看是先锋打来的,孙离脑袋就嗡嗡地响。
先锋说:“孙离兄,如果确认当时医院没有别的男婴,患者就是你和喜子的亲生孩子。”
“哦,哦,知道,知道。”孙离人成了木头。
他刚放下电话,喜子在里面喊:“谁的电话?先锋来电话了吗?”
孙离去了卧室,伏下身去,贴着喜子的脸,说:“立凡是我俩的孩子。”
喜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再哭了,说:“那就摘我一个肾吧。”
孙离抚摸着喜子的额头,说:“我说了,我身体强壮些,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