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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一人给了一巴掌呼在肩上,恨铁不成钢地说:“丧气个什么劲儿!你们就是刀!破云军就他妈该是刀是剑!给老子把肩挺起来!人总会老的嘛。”
他的眼睛也被泪打浑了,又搓了把脸:“总会老的,但总有人正年轻嘛。”
层层叠浪拍上来,扑湿了三人的袍角,驱散这点儿愁思,高远察觉女儿今日不大高兴,对小子可以凶,但对这个女儿,他总要多开解关怀,问道:“还在想军营里那些风言风语呢?”
高瑜摇头。
高瑜帝弓湾这仗不管打得容易还是难,都算得上漂亮,又花了心血扎扎实实把沿海的布控重新调整了一遍,但她还是没能坐稳破云军主将这个位置,世间对女子要求苛刻,在军营里更甚,她受人尊敬不假,但更多人看的却是她头顶上的姓氏。
高瑜不恨自己的姓氏,相反,高家是一棵苍天大树,她是大树上化出的一根枝条,她愿意为高家成为锋利的刀剑,也愿意为高家化作坚不可摧的盾牌,她生根于此,又渴望随风直上青云。
高远想了想,问:“你担心阿勒卷土重来?”
高瑜确实愁,她前几日打回了帝弓湾,怎么说呢,输了憋屈,赢了也他妈的憋屈,她对军情的敏锐度很高,在这几个月的来回拉扯里,隐隐地感觉到,压根不像是打仗,像天顶上两只手在博弈交锋。
帝弓湾一战,阿勒退得太容易,太子的军令也没要她乘胜追击,双方更像是在……展示自己的力量,以达到互相试探深浅的目的。
高瑜撑着下巴,说:“前些日子他还在航道边沿试探,夜巡的船逮到了好几回,都让人跑了,这几日安分得诡异,总觉得苗头不太对,压根不像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