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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有股金创药味儿,句桑、稚山、黑武、安央还有几名大将都在。
两人一进去,稚山便领着大将们退下,封暄站在帐帘口与他们说话,句桑刚包好肩上的伤,早避到屏风后穿衣去了。
司绒抬手一指黑武,提着大氅坐他身旁,挑眼半笑道:“这两日忙啊。”
为着领兵上南线一事,司绒连着找了黑武两日,都没见着人,这人就像打定主意躲她,此刻逮了个正着,司绒放不了他。
这一指头把黑武的脚步死死钉在原地,黑武只得又坐下来,硬巴巴地应了句:“忙。”
“忙什么,说来听听,”司绒把手叠在身前,好整以暇地看他,“后营的活儿我拨了人替你,粮秣辎重不需你操心,你这两日既没往演武场去,也没待在帐篷里,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黑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躲着司绒,一切都与他想象中的不同,他看着此时此刻的司绒,就如同看六月烈日下的司绒。
司绒离开阿悍尔那日,下了一场久违的暴雨,他至今仍然记得雨点是如何击打干燥的土块,溅起潮湿的泥腥气,那是迅猛又短暂的爆发和热烈。
那日,他冒雨策马追出了百里,只能在边境线的哨塔上遥望一列车马队远去,逐渐消失于地平线上,雨水冲刷他的脸,他清楚地感受到,司绒从地平线上消失的那一瞬,他的情感迎着暴雨从地平线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