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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贵也理解,遂没多说什么,和同村一起帮忙的两个族亲又推着沾了血的木板车往回走了。 而车里,此时已经换了陈荀继续开车,胡海因为有急救的知识和经验,到了后车厢查看大钟的伤情。 大钟这会子已经痛得几乎陷入昏迷了,整个人无力地躺在车厢地面上,一截断面尖锐的钢筋正卡在他的小腿上,那钢筋上面似乎彻底染透了红色的血迹,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 这时候大钟腿上的伤口处还在出血,一旁的大强在事发那会子看到堂哥的惨状只满脑子想着要救人,眼下缓过来了就不免伤心难过,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与他相比,胡海就冷静很多了,他迅速扯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为大钟的腿部加压包扎止血,然后又用指压止血的方式,以此减少大钟小腿伤口出血的速度。 货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市区,陈荀轻车熟路地开到了医院,也来不及找个停车位先停好车子,就马上下了车和陈跖胡海还有大强几个人把大钟从后车厢抬下来进了医院。 随着胡海的一声吆喝,门诊部坐班的护士抬头一看,马上推了担架车过来接手陈荀几个人手里的伤者,另有人飞奔去找医生了。 接下来就没陈荀几人什么事了,他们正要一路跟着医生护士小跑到手术室门口,有保安拦住了陈荀,让他把堵在医院门口的货车开走。 陈荀马上想起来刚刚赶时间随意停放的货车,当下道歉说自己立马去停车,然后转身跟着保安走了。 而跟着医生护士一路到了手术室门口的胡海几个人,眼见着大钟被推进去,然后紧接着手术室的门被护士再关上。 几个人走到一边的座椅坐下,然后开始了等待。须臾陈荀寻了过来,走到大强身旁的位置坐下,随后转头看向大强:“事情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从头到尾给我们仔细说说。” 大强低头抹了一把脸,颓丧道:“这两天不是在给齐贵家三层圈梁嘛,我堂哥觉得上午歇工的时候有个地方没搞好,就想下午早点上工给弄好,谁知道他没站稳,不小心从上面摔下去了,运气这么背,正好就有个钢筋杵在那儿,我堂哥掉下去的时候那钢筋直接就扎腿上了。” “确定是自己不小心?”陈荀问道。 大强想了想,实话实说:“是这样的。” 大概是觉得这样说对堂哥不利,大强然后又为堂哥说情:“不过我堂哥他也是为了工作啊,哪里能想到会发生这事呢。几位老板你们能不能通通情,先出钱帮我哥治好,咱们回头再说别的?他家里肯定拿不出来这么多钱的,那没钱治的话我堂哥这腿不就废了吗。他还年轻啊,又还没对象呢。等他好了,回头他一定好好工作还你们这份情。” 陈荀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其实谁都不愿意发生的,眼下既然发生了只能面对。大钟这个是工伤,治是肯定要治的,于情于理他们也不可能放着不管,所以这钱他们是得出了。 不过光是医疗费恐怕还不够,他们还得有点别的表示。毕竟怎么也不能让手底下的员工因为这事寒了心,不然人心就散了。 而一旦人心散了,他们就不好管理团队了,所以他们几个人还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事能让大家都满意。 不过他们这边好说,就是不晓得大钟的家里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万一对方借机狮子大开口打算狠狠地讹上一笔钱,他们那时该怎么办? 但是眼下陈荀几个人也想不了这么多了,当务之急还是人要紧。只要人没事,之后的一切都好说了。 想到这里,陈荀又开口问道:“这事通知大钟家里了吗?” 大强闻言摇摇头:“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告诉呢,所以他家里还不晓得我堂哥这事。” 胡海拍拍他的肩膀:“我陪你去打个电话,这事得让他家里知道。毕竟医药费我们出没问题,但是回头各种单子也要家属过目知情然后签字的,他家里没人在不行,这里在场的几个人谁能替他做主?” 陈荀很赞同:“是得早点通知,不然容易让人误会,万一回头人家觉得我们隐瞒不报就不好了,到时候怎么解释得清楚。” 然后胡海带着不知所措的大强去了医院附近的小卖部打电话。 大钟的家里尚且不知情,他的父母和两个妹妹接到村支书的通知时,一家人正拿了锄头和扁担箩筐出门,准备到地里拔花生。哪知要出门时被找上门的村支书拦下来说了大钟在医院抢救的事,随后乍一惊闻这噩耗的大钟母亲险些站不住脚。 还是村支书连忙解释了,说大钟只是人在医院里,具体情况他耳背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大钟的老板和大强都在那守着,料想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才对的时候,大钟家人才稍稍回过神来,他们差点以为人当场就不行了,但眼下也顾不得计较村支书刚刚传达消息的时候词句不当让他们误会了。 得了消息的大钟家人这下子顾不上去地里拔花生了,地里那几亩花生哪有儿子重要啊。 因此几个人连忙把农具放回了屋里,大钟母亲赶紧折身回房里,蹲在床脚边拿手抠出一块地砖,从里面拿出来装着家里现金的小棉布包塞到怀里捂紧,然后和大钟父亲并两个妹妹锁好家门就疾跑到路口等下一趟大巴车赶去城里。 大钟的家人按耐住焦急和惶恐坐上了大巴车,到了市区再按照村支书提供的地址赶到医院,随后又一路焦急地询问了医院值班的护士,才找到了手术室这边。 此时大钟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门外只有陈荀几个人干坐着在等待里面的医生出来给最终的结果。 大强很快见到了走廊里出现的大伯大伯母和两个堂妹快步走过来,于是他立即站起身来叫人:“大伯大伯母,你们来了。” 说完又冲两个堂妹点头示意。 “大钟呢?他怎么样了?”大钟的母亲跳过打招呼这步担心地问道。 一旁的大钟父亲和两个妹妹也紧紧地盯着大强的脸,生怕错过一丝表情。 “堂哥还在里面没出来呢,”大强说道,随后又试图让大钟的家人能稍稍放宽心:“不过刚刚有护士出来拿东西进去,我们趁机问了,那护士说了我堂哥人没大碍,就是腿伤得重了些,估计现在还在清理伤口,时间要久一点。” 大钟家人听了这消息是既喜又悲,喜的是大钟人没事,还活的好好的,悲的是不知道这腿伤到底什么情况,以后会不会落下什么毛病,那到时候不光是影响大钟过日子赚钱,而且还会牵扯到能不能找个好对象的事。 想到儿子中午吃完饭出门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的,这一会儿的功夫突然横遭祸事,跑到医院里来了,大钟的母亲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捂着嘴哭。她老伴和两个女儿也悲戚,无暇顾及旁人。 一旁的陈荀几人干巴巴地站着,跟受伤员工的家属还没搭上话头呢。胡海见状在大强背后捅了他一下,大强有所察觉地回头,见胡海给他使眼色,恍然大悟,他又扭回头,生硬地介绍道:“大伯大伯母,这几个是我和堂哥的老板,堂哥出事也是他们开车帮忙送到医院的。” 大钟父亲冲陈荀几个人点点头,也没说话,他眼下实在没心情应付旁人。 陈荀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陈荀开口说道:“几位,我们知道大钟出这事你们心里难过,但是所幸不伤及性命,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虽说这事纯属是个意外,但不管怎么说大钟也是为了干活才受的伤,所以医药费这块经由我们公司内部商量过了,由公司这边一力承担,费用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回头让大钟好好修养,把伤养好,这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