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幕落 (第1/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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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克里·波洛坐在一张大大的扶手椅上。壁灯已经关上,只留一盏昏暗的油灯,灯光隐约照出扶手椅上的人影。这幅场景似乎有些象征的意味——他自己在灯光下,查尔斯爵士、萨特思韦特和蛋蛋·利顿·戈尔三人坐在外围的黑暗中,成为波洛的观众。
赫尔克里·波洛的声音似乎从远方飘来,仿佛不是在向眼前的听者说话,而是向着远空。
“重现罪案经过是侦探的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你必须将一个个事实组建起来,就像搭建纸牌屋一样。如果事实搭建不起来,纸牌达不到平衡,那么,你必须重新搭建纸牌屋,否则它就会倾圮……
“如我那天所言,世上有三种不同的头脑:一种是戏剧化的头脑,是制作人的头脑,能发现现实被技巧扭曲后的呈现效果;另一种是容易受到戏剧性效果左右的头脑,是年轻浪漫的头脑;还有一种,朋友们,就是一板一眼的头脑,这种人眼中没有蔚蓝色的大海与合欢树,只有舞台布景的彩色背景布。
“那么,我的朋友们,我就从八月底的斯蒂芬·巴宾顿被害案说起。那天晚上,查尔斯·卡特莱特爵士提出一个想法,认为斯蒂芬·巴宾顿是被谋杀的。我当时不同意这个想法,因为我不认为:第一,斯蒂芬·巴宾顿这样一个人有可能被谋杀;第二,在当晚的情况下,无法对特定的一个人下毒。
“此时此地,我承认查尔斯爵士是对的,我当时错了。我会犯错,是因为我当时看待这起凶案的角度完全错了。仅仅在二十四小时前,我才突然意识到看待这件事的正确视角,从这个视角解读,斯蒂芬·巴宾顿的被害既合理也合情。
“不过,我要暂时跳过这点,带领你们一步步踏上我走过的路。我将斯蒂芬·巴宾顿之死,称为我们这出戏剧的第一幕。我们都离开鸦巢之后,第一幕的大幕落下。
“我所谓戏剧的第二幕,始于蒙特卡洛,那时萨特思韦特将报纸上对巴塞洛缪爵士之死的报道拿给我看。事情马上一清二楚:我错了,查尔斯爵士是对的。斯蒂芬·巴宾顿和巴塞洛缪·斯特里兰奇爵士都是被谋杀的,而且两次谋杀是同一起案件的两个部分。之后,发生了第三次谋杀,整桩凶案就完成了——德·拉什布里奇太太被害身亡。因此,我们需要一个有理有据、合情合理的思路,将这三次谋杀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这三次谋杀都是同一人所为,他行事便利,也从中获益。
“可以说,让我一度最烦恼的是,巴塞洛缪·斯特里兰奇爵士之死发生在斯蒂芬·巴宾顿被害之后。不考虑三起谋杀的时间和地点,巴塞洛缪·斯特里兰奇爵士之死最有可能是所谓中心或主要谋杀,另两起在特征上看是次要的。也就是说,另两起谋杀是由于二人和巴塞洛缪·斯特里兰奇爵士的关系而发生的。然而,正如我以前所说的,人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所办案件的样貌。斯蒂芬·巴宾顿首先被害,一段时间后,巴塞洛缪·斯特里兰奇爵士遇害。因此,似乎第二次谋杀一定是从第一次衍生出来的,我们必须调查第一起谋杀,才能得出整件事情的线索。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其实倾向于认为有一种可能性。我非常怀疑,谋杀发生了失误。有没有可能巴塞洛缪·斯特里兰奇爵士本应是第一个受害者,巴宾顿先生是被误杀的呢?然而,我被迫放弃了这个观点。与巴塞洛缪·斯特里兰奇爵士关系稍微亲近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喝鸡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