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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荀说到这里,表情有点幸灾乐祸:“顺子可真行,我看这次准把三伯气的不轻,谁不知道现在宅基地不好批,就算能批下来干嘛给外人,村里人谁还嫌家里地多吗,恨不得地都是自己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征地了,或者建房租出去呢,来钱也不少了。” 看朱立娟不插话,安安静静地听着,陈荀又接着说道:“但是人都来了三伯也不好说什么,想着面上应付一下就完事了。哪晓得那马老板看中我们家了,托三伯做中间人给介绍一下。三伯是硬着头皮带过来的。所以刚刚又折回来反复叮嘱我几遍,说是别一时心动真给卖了,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要被眼前的利迷了眼,咱们把地守好了,以后不愁钱。” “娟子,等过两天我们就进城打工了,以后攒了钱就把房子建起来。”陈荀想到以后的日子就笑弯了眼。 朱立娟看着丈夫满怀希望的样子,心绪翻涌。 陈荀没有上辈子的经历,不会想到他们不仅没挣到钱,还把房子卖了。 但是重活一世的她知道啊。所以这辈子她想换个选择过另一种生活,不想打工,而是支持陈荀做生意。 朱立娟正打算开口把这个话题接过来,陈荀就给她盖好被子揽着她要入睡了,然后没一会儿功夫就呼吸平缓下来。 朱立娟哭笑不得,也躺下来,但是心情没平复下来,看着陈荀熟睡的脸胡思乱想着 其实他们上辈子进城打工并不顺利。 那时候他们刚刚进城没多久,陈荀和堂弟陈跖就找到了工作,是一家规模不大的五金厂。 五金厂的老板看陈荀两人长得人高马大,就让他俩负责跟车送货的工作。没想到在一次跟车送货的时候陈荀两兄弟遭遇拦路抢劫。 那次是给一个大客户送货,五金厂老板为了做成这单生意,倾尽身价又借了不少钱全都压在货款上了,准备靠这单生意大赚一笔。 没想到这次遭遇抢劫货物全没有了,陈荀和陈跖两人也受了重伤,还是附近的村民路过才把人送到医院的。 货物找不回来的损失加上面临违约赔偿风险,老板听到消息没多久就跑路了。 但是陈荀和陈跖两个人还在医院里等着救命呢,没法子,朱立娟和堂媳妇杨丽云只好再次找到马老板,把房子卖了凑钱给陈荀和陈跖治疗的。 也就是从那时起,两家的生活发生了逆向的转折。 那时候的陈荀和陈跖已经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了,加上伤的重,最终陈荀和陈跖两个人一个腿瘸了一个手废了。 等到陈荀两人出院的时候,家没了,钱也没了,人还在,日子还要过。 后来朱立娟几个人就陆陆续续打些零工,又进了工地干活,钱没挣到多少,倒是留下了一身伤病。 因为后来的生活不顺遂带来的意难平,朱立娟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无比后悔,当初要是坚定地支持陈荀做生意,没有进厂打工就好了。 那之后她和陈荀过的不容易,但是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埋怨过彼此,而是把过错揽到自己手里了。 就是总觉得对不住陈跖、杨丽云一家。 陈跖是陈荀的堂弟,比陈荀小2岁。 陈跖很小的时候,父母在一次外出打渔时遇到暴雨天气而丧生,陈荀的父母就把陈跖接过来养了,后来在陈荀12岁左右时父母相继生病去世,兄弟两人就相依为命了。 两兄弟的感情很好,陈跖凡事都会听取堂哥陈荀的意见。因此当初朱立娟强烈反对陈荀做生意,陈荀无奈之下改主意带着朱立娟进厂打工的时候,陈跖也带着杨丽云一起跟着去了,没打算自己一个人单干做生意。 即便后来他们俩家的日子过的并不顺遂,陈跖和杨丽云也从不曾把责任和怨气推到陈荀和朱立娟身上。 有好几次陈荀开口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陈跖两口子都是连忙摆手,笑着说他俩这么大个人了,没人逼着他们这样干,做的决定都是他们自己愿意的。 陈荀再开口,陈跖就急眼了,直说是不是不把他当兄弟。陈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这个堂弟愈发歉疚。 这辈子重头来过,朱立娟自然想要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既然进厂打工是他们两家不幸的开始,那就不要进厂打工了,从这件事开始改变他们两家的悲惨的命运。 朱立娟恨恨地想,只要他们人是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靠着勤劳奋斗,日子总归不会过的太差。 陈荀那么想要做生意,这辈子她会一直坚定地支持下去,赚了皆大欢喜,万一亏了,就当成全他的梦想了。 只是今天太晚了,这事不好提起,等明天一个大早她就要和陈荀说。 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地希望明天早点到来,恨不得马上就天亮好把陈荀叫起来。 朱立娟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翌日一大早,朱立娟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陈荀已经不在床上躺着了,外面也很安静,听不见一点声响。 她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就下床穿好衣服,随手把房门给带上。穿过厅堂走到厨房的时候,都没见到陈荀的身影。 倒是厨房门口放着的鸡槽不在了,朱立娟就晓得陈荀是绕到后院喂鸡去了。 他们家的鸡养在屋后的院子里,陈荀在那起了个鸡舍,平时喂养要出了前院绕个大圈子走到后院。 虽然是后院,但是屋子和后院是隔开的,没有留门过路。一来是为了防止散养的鸡跑进屋里来撒野,到处留下排泄物,不卫生又恶心。 二来是家禽都有味道,正屋是上风坡,后院是下风坡,味道就过不来了。 陈荀婚前不讲究这个,以前和陈跖两个单身汉填饱肚子就行。 结婚了就不兴这样了,朱立娟爱干净,婚后第一天就提出来要把鸡隔开喂养。陈荀体贴她,赶在三日回门前把鸡舍做好就把鸡赶去后院了。 朱立娟还是嫁给陈荀后才感觉松了口气,还是姑娘没结婚之前,爹妈每天为了家里几口人的吃穿就够愁的了,哪有心情照顾朱立娟的这个毛病。 再说了农村里家家户户哪家不是这样养的,就他家闺女事多,为了这个,她平时没少被爹妈唠叨。 朱立娟细细地打量了厨房一眼,熟悉的布景感觉到很亲切。 厨房大概有三十五平米左右,只比她和陈荀的卧室小一点点,也是黄土墙砖瓦顶。 东面的土墙紧靠着呈四方形的柴火灶台,灶台上面嵌着一个大铁锅,灶台靠墙的角落里面又嵌着两个比铁锅稍小一点的铝锅,是专门用来存储热水的,这热水不能直接喝,一般都是用来洗漱的。 灶台的左边墙面靠门,立着两个一米多高的木柜,一个用来放碗筷之类的厨具,一个用来放食物。灶台的右边则摆放着桌椅,四方桌并两条长木凳。 朱立娟看到铁锅盖着还冒有热气,掀开锅盖一看,一小盆煮的浓稠的米粥,两个鸡蛋,还有一碗家里腌好的萝卜干。 看来陈荀不光是喂了鸡,还把早饭也做好了。男人勤快就是好,自己享福了,朱立娟感叹着。 她熟门熟路地拿起瓢在其中一个铝锅里舀了热水倒进洗脸盆里,走出厨房,蹲在门口洗漱。 刚刚洗漱好,陈荀就从院子外面进来了,手里拿了一把新鲜的荠菜。 不等陈荀开口说话,朱立娟已经看到陈荀了:“回来正好,吃早饭了。 ” “嗯,刚刚看到阿跖和丽云两口子了,他俩一大早就去河边摘荠菜了,给了我一把尝鲜。”陈荀随手把荠菜放到厨房门口的木墩子上。 朱立娟帮陈荀舀了瓢热水倒进盆里,陈荀洗了洗手和她一起坐下来吃早饭,端起碗就咕噜咕噜把米粥送进嘴里,也不怕烫到嘴,没一会儿一大碗粥转眼就进了陈荀的肚子。 朱立娟看着有点无奈,嗔道:“慢点吃。”男人说了多少次也不管用,这个习惯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