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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允的案子处理的相当快,下廷尉,对证据,人证物证俱在,接收案件的依旧是卫毓。他颇有些麻木的意思,流程走完,依魏律,许允流放乐浪郡,妻儿不得自随。
半年内,前有中书令太常被诛,后有镇北将军流放,牵连者众,洛阳城即便又是一年春,但头顶这片天,变得如此逼仄,连呢喃的梁间燕都仿佛在商量着什么阴谋。
时局晦暗,时局又是如此清晰:谁做皇帝无所谓,站谁的队才最要紧,不愿意站,就看大将军的刀答应不答应了。
身在寿春的毌纯在得知许允被收押的消息时,越发不安,官署里桃李开得正烂漫,暖风一过,旋起漫天洋洋洒洒的花瓣,簌簌似雪,明明如灭,一如幻身。毌纯想起自己那些还很有心情写诗文的旧时岁月,一转眼,都不知是今夕何夕了。
桓行简擅行废立之事,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意料之中,但当事情发生的那一刻,毌纯还是感到了无比的愤怒。
乱世狼烟,这北方大地的最终安定是魏武几代人之功,凭什么,凭什么他桓行简一个人就想给篡干净?想到这,毌纯狠狠捶在石桌上,手劲太大,震的茶碗颤颤:
“大将军狼子野心,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
昔日在辽东并肩作战的日子仿佛还历历在目,那时候,他还只是桓家的长公子而已。毌纯曾佩服过他的智谋和勇气,不过,彼时想法回头看,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他以为,假以时日,桓行简必像太傅那般,成为朝廷可以倚重的大才。他确实成了大才,但也成了乱臣贼子。
“洛阳的局势已至此,将军有什么打算?”副将张敢看他动怒,小心试探道,毌纯拧眉不语,一口气饮了碗凉茶,才将心里那些躁意消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