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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摸摸下巴没有反对，两人默契对视一眼各自回家了。 果然不出陈荀所料，午饭的时候，他带回来的东坡肉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聪聪敏敏就着这道菜连吃了两大碗饭，吃的小肚子鼓鼓的。陈荀饭后看着光盘的砂锅暗自满意，寻思着回头还得常去店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也能得 “海哥, 从市里回来啊？”江闯正好在村口等大巴车，就看到胡海从市区方向来的大巴车上下来。 “是啊，刚去看我家装修的进度了。你呢, 这个点干什么去？马上都到饭点了。”胡海反问道。 他家经过去年全家人齐心协力将近一年的奋斗, 终于如愿在年前把之前因买房而欠陈荀和陈跖两家的欠款还清了, 如今新的一年便把装修提上了日程。 其实胡海家刚还完了债没多久, 手头也是没有多少余钱的，只能靠着每月胡海的工资、还有姚秀枝在小吃店的收益、外加胡母摆摊挣来的钱凑一起，零零碎碎的雇工人干活，如此家里有点钱便做一点的活计, 是以装修期间的各个项目都是间歇性的续上的，自然装修进度有点慢了。 不过好在家里现在不欠钱了，装修也已经跨出了这一步，换个角度看, 其实每天都能离他们搬新家又进一步，是以全家人都很期待，这时候也没人会嫌弃进度慢了，甚至巴不得能再慢一点，他们能够精打细磨, 让新家变得更好。 而这几天正好又联系了工人在搞防水处理，胡海早上正是去看工人的进度，顺带验收成果的。毕竟虽然是自家装修公司的工人, 大家都很熟络，工人也都是熟练工, 但胡海觉得还是看看才放心。 江闯拍拍手上提着的公文包, 里面装着厚厚一沓图纸，叹气道：“嗐, 这不是给虹光小区那两户人家送图纸去嘛，刚给他们改完。我得早点送过去，他们都在催呢。” 胡海同情地笑笑，从提兜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递给江闯，又拍了他的肩膀：“那你继续等车吧，我先走一步了。” 江闯接过苹果往衣袖上随意擦了几下就啃了一大口，用拿着苹果的手挥几下跟他告别，口齿不清地说道：“晓得了，你去吧。” 于是胡海提着水果先回了家，家里这时候没人。妻子姚秀枝在市区的小吃店里，儿子也跟着她一起，至于胡父胡母，胡海刚刚从村口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守着自家的摊位呢。 胡海把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关上门走了，来到了家具厂这边的办公室。 他刚刚在市区的时候bp机响了，收到了陈荀给他发来的消息，于是赶了回来。本来按照计划，他是准备和工人们下班的时候一起回来的，如今乍然收到通知他不得不提前坐车回来。 胡海到了办公室，只见陈荀坐在办公椅上，脚放在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而陈跖占据了一个长沙发瘫在上面，两个人都静静地待着，也不说话，氛围由此有些沉闷。 胡海见此情景纳闷：“你们两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让我哥跟你说吧，我实在是气得够呛。”陈跖气恼道。 胡海闻言又把目光转向陈荀。 陈荀摆摆手让胡海坐下，自己把翘在桌上的二郎腿放下来，正襟危坐：“你来之前张洋刚走没多久，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消息。” “在蔡屋围干活的张洋？”胡海问道。 “除了他，我们这还有哪个叫张洋的？”陈跖插嘴反问道。 胡海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盖在陈跖的脸上：“就你多嘴，”然后又转头跟陈荀说：“你继续。” 陈荀又说道：“前阵子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张洋反馈说柱子表现反常吗，然后我让张洋找人盯着他的。” 胡海点头：“嗯，是这样。” 虽然他们私底下怀疑柱子心里有事，但是无凭无据的，他们也不能打包票的，总不能空口白牙只凭借一个怀疑就把柱子给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无论如何也该有真凭实据才是。因此陈荀他们只能表明不动声色，准备以静制动，看柱子会不会进行下一步动作他们再据此判断。 而眼下事情也很快就有了结果，张洋和几个工人盯了不过一个礼拜，就发现了苗头了。他们发现柱子和自家公司的对家走得很近，五天里有三天柱子是家也不回，下了班就和对家公司的人厮混在一起的，一伙人又是喝酒又是吃饭的，不仅说说笑笑的，甚至还勾肩搭背的，论谁看了他们这样都得说一句一看关系就不一般。 而张洋口中说到的这个对家，是前几个月刚冒出来的，也就是去年快到年底的时候，算算日子其实成立才没多久，但是已经在附近几个村子陆续接了好几单生意了。 说来前不久朱立娟陈荀他们还因为这个对家而吃过暗亏呢，当时朱立娟几人前头的一个客户，给他们介绍了一个新客户，是这个老客户自家的远房亲戚。因为老客户想着自家在朱立娟几人的公司里享受的服务不错，偶然听闻亲戚有建房的打算才做了中间人推荐朱立娟他们的装修公司的给亲戚认识的。 哪知道朱立娟和陈荀几个人接洽了客户不久，眼见双方就要签合同了，突然一家名为“卓越建筑”的公司冒出来跟陈荀他们打擂台，给客户的报价是踩着朱立娟他们的价格往下降了一些，也就是比朱立娟他们公司的要便宜点。 那客户起先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一家是十里八方有口皆碑的装修公司，完成了很多项目，效果是有目共睹的。一家却是刚成立不久的新公司，手头上没什么正经完成的项目，但胜在性价比高。 也不知道卓越建筑的人是怎么说服客户的，反正等陈荀拿着合同跟客户签的时候，客户推却说自家已经找好了装修公司，连合同也签了，陈荀几人这才知道到手的客人就这么被人抢走了。 这样类似的事情后面还发生过两起，都是因为报价比朱立娟他们便宜，客户才选上另一家的。 对手辅一登场便给了自家下马威，陈荀几人自然是心有戒备，在这之后几个人多方打听了对方的情况。 听闻老板是镇上的，年岁不大，所幸家里略有薄财，此方跟陈荀朱立娟他们对着干，也是听人鼓吹说干他们这行很赚钱，尤其像朱立娟他们公司，因为入行早，加上这几年一点点把生意做起来，经营了不少人脉，附近村子的生意几乎都是他们家的，鲜有对手。那人自动是动了心思，也想从中分一杯羹，所以拉了一帮狐朋狗友把草台班子建起来了。 但他们刚入这样，名声没打出去，自然没法像陈荀朱立娟他们一样能马上靠口碑做起来，加上手里也没有人脉能扩展业务，是以压根不知道该上哪去拉业务。 班底子搭好了，却没生意上门，怎么办呢？卓越建筑的几个领头人于是把脑筋动到了朱立娟几人身上，派人专门盯着朱立娟几人，一有风吹草动马上他们就活动开了，如此竟然也有了一些客户的消息。再通过一番唱念做打，把价格压下去，最终也成功拉拢了几个客户。 这样的竞争手段虽然恶心，却是难以从合法的手段上维护自家的权益，陈荀等人是又憋闷又恼火，只能是提高防备，把自家手里那些客户的消息捂得严严实实的，没签合同之前谁都不往外说，这样还是有成效的，起码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的客户是守住了，对方这手段现在使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