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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点”在村办小学读完六年,就不上学了,乡里中学离她们家二十多里地。而且他的父亲也不想让她念,人长得瘦小,也干不了农家活。她家是山村,家家有养羊的习惯,就让小孩子放羊,多少贴补家用。
这村里有个叫小羊倌的男孩,比“小不点”大两岁,人们都叫“二子”,就是有点傻的意思。他放得羊多,多半是给别人家代放的。他放羊经常丢,因为他查不过来。好在农村没人偷,每天回来,一丢了全家都来找,找上半夜也能找回,不过丢一回,就挨父兄一回揍。
自从“小不点”也来放羊,丢羊的事没了,因为“小不点”帮他查。他们俩有了分工,翻山过河,他背着“小不点”。在两个人和一群羊的世界里,“小不点”就是公主,她统治着一群羊和一个忠心的大臣。他俩采山菜、摘野果、掏鸟蛋,抓河鱼,在一起两年多,可是一个恶性事件,把他俩拆开了,也宣告了羊倌生涯的结束。
有一天,这俩人谈起吃,“小不点”说,她想吃烤羊肉,听说很香。小羊倌就把一只很肥的母羊的尾巴砍下来了,准备架起火来烤。这下子惹了大祸,那只母羊因流血过多,死掉了。其实,小羊倌也是上了别人的当。有人跟他说:“羊尾巴很好吃,而且羊尾巴也没有用。”小羊倌,还就看到有的羊真没有尾巴!除了赔人家羊,小羊倌又挨了哥哥一顿揍。你不要吃羊尾巴吗!他哥哥报复性地踢他屁股。脚很重,男根都红肿了,很长时间才消,但总算保住了命!
这俩人的羊倌生涯就此结束。
小羊倌因有把力气,被哥哥带到砖厂,推轱辘车,也就是运转成砖和砖坯。“小不点”,她也十六岁多了,后母撺掇父亲,让她嫁人,结果她一气之下,就跑到姨妈家。
“什么年代了?世上还有这么多不幸的人!”听完“小不点”的述说,向雪玉居然眼泪在眼圈转个不停。李厚银虽然没说话,心情也很沉重。几个人商议后,决定去“小不点”家乡。
第三天,车行在去李厚银老家的方向,李厚银家和“小不点”家在一个县,她家那个乡叫羊湖沟乡。由于动身早,上午10点多,就到了,他们找到了那个乡砖厂。
车直接进了砖厂大院,他们也没下车,就在车上观察着人们干活场面。“小不点”指点给大家看。一个小伙子,一米七八个子。很壮实,在烈日下,正由砖窑往外推砖。
他们在车里看了一阵子,当小羊倌再一次空车往回走时,“小不点”下了车,并堵在路上,小羊倌也没看清谁,就开嚷:“躲开,要不我撞死你!”“‘二子’,你看我是谁?”被叫“二子”的还嚷:“我管你是谁?”这时“小不点”提高了嗓门道:“我是‘小不点’!”“小不点”这一喊,也把别人招来了,大家一看,一个穿着时髦漂亮的女孩,挡住了“二子”路。这时的“二子”左看右看,道:“唉……唉!还真是你?‘小不点’,你跑哪儿去了?”扔下小车,抱着“小不点”咧开嘴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