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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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荀进了厨房斜对面的房间，里面堆的都是他做木工活的工具，平时有活做也是在这里。 现在，他需要做辆木板车，用来做他们几人摆摊时的运输工具。这木板车做起来也不难，他预计花个两三天时间就能完工了。 陈跖则被分到了做木桶的活。家里原来的木桶用了很多年了，看起来非常老旧，拿来直接装卖的食物看着不合适，谁知道会不会有客人在意呢。 朱立娟拿了簸箕就要出门，打算和杨丽云汇合。她们要去地里把剩下的菜都摘回来，用来做泡菜。 原先年前两家就把地里大部分的菜都摘了，当时想着要出门打工去了，地里的菜得赶紧吃完，很多都拿去送人了。 现在地里留的菜不多，都是冬天耐储存的，诸如萝卜、包菜之类的。原本是留着他们年后带走，做饭少点开销，现在做生意正好直接用了，也能节约成本。 等到朱立娟两人最后一趟把两家地里的菜都摘回来又放到陈跖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 陈荀和陈跖早在她们回来之前就放下手里的活，把晚饭做好了，眼巴巴地等着朱立娟两个人回来吃饭。这会子看到她俩，赶忙上前接过她们手里的簸箕。 “还差多少？天色这么晚了，别去了，不急这一会儿。”陈荀掂量了手里的簸箕，死沉死沉的，顿时心疼了。 “都摘干净了，明天再过来就可以洗菜晾晒了。”朱立娟把手放口袋里，这天还没暖，在地里倒腾了那么久，怪冷的。 几人赶紧进了屋子，陈荀陈跖两个把簸箕里的菜倒出来又码好，就把饭菜端上桌了。 一时间只有吃饭咀嚼的声音，没人说话。忙到现在大家都又饿又累了，还是填饱肚子要紧，没心情唠嗑。 饭后，陈荀和朱立娟夫妻俩和陈跖两口子道别，拿着手电筒照明就回自己家了。他们几个要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偶尔几声犬鸣中夹杂着喵喵声，小路上除了手电筒照亮前方几米的小路，也没有别的光源了。 这个年代的农村的夜晚，大家都休息的很早，早睡可以省下电费，况且也很少有娱乐休闲。 陈荀牵着妻子的手，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家。到了家一进厅堂，朱立娟就坐下了，累地不想动弹。 陈荀到了厨房，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稻秆塞进灶膛里，又塞了几根木柴放进。他们中午晚上都没在家做饭吃，铝锅里的水早就冷了，他得重新烧水洗漱。 等到两个人都洗漱好的时候，朱立娟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陈荀锁好门熄了灯，躺下搂着她，两口子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天将将亮，院外就传来了嘭嘭嘭的敲门声音，朱立娟和陈荀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朱立娟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推了推陈荀，示意他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陈荀就起床披上外套出去了。 打开院门一看，来的人是陈跖。陈跖看到他哥开门，打了个招呼：“哥，今早你和嫂子两个人就别做早饭了啊，丽云已经做好了，待会来我家吃就行了。” 说完陈跖才回过神来看到陈荀只是潦草的披了件外套，里面还穿着汗衫，这情形一看就是还没起床，被他给吵醒的。陈跖有点心虚，他来的是不是太早了。 其实自从昨天几个人一起商量完之后，他就处于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期待中，以至于天还未亮人就醒了。 他老婆杨丽云和他差不多是前后脚起的床，不过杨丽云是因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所以两口子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陈荀懒洋洋地应了声“嗯”，说道：“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我待会就和你嫂子一起过来。”说完人转身就进了屋子，也不管陈跖走没走。 屋里，陈荀进来的时候朱立娟还没起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在发呆。 陈荀走过去拍了拍她，一边喊她起来一边开始穿衣服：“起来吧，弟妹做好早饭了，刚刚阿跖来喊我们过去吃。” 朱立娟有点哭笑不得：“这也太早了点。”看陈荀要出去又赶紧出声：“就别烧水洗漱了，省的费那功夫。凑合凑合冷水用吧。” 陈荀答应了，转身出去洗漱了。三两分钟后朱立娟也跟在他后面蹲下来刷牙，夫妻俩排排蹲。等到两口子都收拾好了，就锁好门上陈跖家了。 朱立娟两人走进陈跖家厅堂的时候，陈跖两口子已经把早饭摆好在等他俩了。陈跖看到人到了赶紧招呼：“哥，就等你们了，我肚子都饿了，快坐下开吃。” 朱立娟和陈荀依次坐下，看着桌上的早饭，好家伙，够丰盛的。 光是干炒牛河就有三碗不同的，一份搭配鸡蛋青菜的，一份搭配肉丝青菜的，还有一份搭配酸豆角肉沫的。干炒牛河还冒着热气，配菜搭着葱花点缀的色泽看起来很诱人。 除了干炒牛河，炒饭也有几份，搭配的菜式和干炒牛河的相差无几，炒饭粒粒分明，香气四溢，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除此之外，和炒饭、炒牛河搭着的还有一人一碗菜心肉丸汤。 汤色看着清淡无奇，但是喝上一口才知道味道有多鲜美。肉丸嚼进嘴里，肥瘦相宜，里面加的荸荠巧妙的中和了肥肉的油腻感。 朱立娟喝了一口汤，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杨丽云一脸期待地看着众人：“味道怎么样？有没有问题啊？” 陈跖筷子不见停，连连点头，很是捧场：“很好吃啊。” “……我问的不是你，问的是哥和嫂子，没你什么事。” “……”行吧。 朱立娟放下汤碗，认真地看着杨丽云，语气很肯定：“汤的味道很鲜，肉丸子一点也不柴。” 边上的陈荀倒是没回话，只是手上的筷子不停，一口接一口地吃着，一看就知道很合他口味。 杨丽云看到大家对她做的早饭这么喜欢，心里松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辗转难以入眠，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所以天刚刚亮就赶忙起床进厨房做饭去了。她想趁着还没开始摆摊，先给自己人做几顿试试，让大家提点意见方便她改进。 没想到结果这么喜人，让她心里的压力骤减，瞬间觉得这事做起来也不难了。 不就下厨嘛，这个她会啊，她只要好好用心做就是了。想到这里她就动力满满，感觉力量充盈的亟待大展身手。 几个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肚子滚圆滚圆的。虽然每样的分量不多，但是加起来总量很可观了，结果出人意料都被大家包圆了，碗底都干干净净的不见一粒葱花。 吃完早饭，大家又开始干各自手里的活计。 陈荀回到家里把几个坛子都给搬到了陈跖家厨房门口，然后又回家里继续做木板车去了，日子有些紧了，他得赶紧把东西做出来。 这几个坛子是要用来腌泡菜的，朱立娟和杨丽云要把所有的坛子都洗干净，然后晾干再用。 两人利落地拿木瓜丝把坛子里里外外都刷干净，又放到院子里晾晒，接下来就是收拾昨天摘回来的菜了。 用来做泡菜的蔬菜都是些常见又好吃不贵的，清洗起来也不难，把菜依次放进井水里冲洗，然后再像坛子一样拿到院子里晾晒几天杀掉水分就行。 这些活朱立娟两人差不多一个上午就做好了，剩下的步骤得等到两三天后才能再继续干。 她俩的活暂告一段落了，陈荀和陈跖手里的活还在继续，不过两兄弟都是熟练工了，加上家里有现成的木料，赶赶工其实也很快。 所以几个人接下来几天争分夺秒地干活，终于赶在元宵节前三天，也就是年十二的时候，把计划里的准备工作都完成妥当。 等到家里家外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陈荀和陈跖才把衣物收拾好，骑上二八杠自行车一路出村，踏上坑坑洼洼的土路，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