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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谷坪黑漆漆的不见一丝光,旁边仓房门口的灯也没开,已经到了的人就这么黑灯瞎火的聊着天打发时间,大家谁也看不清是谁,只能通过声音分辨大概的方向。 带了手电筒的也舍不得开灯,毕竟手电筒里的电池也是要花钱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是以陈荀和陈跖两个打着手电筒没关的时候,旁边还有人觉得浪费,出声问他们要不要关了。 陈荀顺势也关了手电筒,刚刚不关的时候引来了几只蛾子,飞来飞去的惹人烦。 此外夏天的晚上蚊子也格外多,朱立娟在这里站着一直在不停地挥手赶蚊子。 她是招蚊子的体质,出门前特意穿了长袖长裤,裹得严严实实的,就为了防止蚊子咬她。结果这会子天热也就算了,她还是不免被蚊子叮了几个蚊子包。 就在朱立娟身上又热又痒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仓房门口的灯泡亮了起来,昏暗的灯光给漆黑一团的晒谷坪带来了一丝光明。 村支书站在凳子上,向四周招招手:“好了,大家安静了啊,听我说。” 人群嘈杂了好一会儿,村支书又高声喊了几句,旁边的人也相互提醒,晒谷坪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村支书等大家都不说话了看着他的时候,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次开会呢,是有件大事要通知你们的。” “什么事啊?”有人迫不及待问了。 村支书瞪了那人一眼:“急什么,听我说完。是这样的,不是一直有风声传我们这要修路嘛,现在政策是彻底落实下来了。按照上面下来的文件看,从通往城里的大路经过我们村,一直修到我们村西头那边的下溪村。而且呢,这事也快了,最多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要开始了。” “豁,那可是要修好长一段路呢。之前一直听说了都没着落,这回是真的要来了。” “可不是嘛,那谁家和屠户张在西头不就有块田吗,到时候修路要经过吗?会不会被征用啊?” “不知道啊,这要是被征用了,得补好大一笔钱吧?” “那肯定啊,要是真的话那就走运了。” “……” 村支书一说这事,晒谷坪就人声鼎沸起来了。 朱立娟在人群中有些怔愣,上辈子离开村里后他们两家为了生计奔波劳碌,没怎么打听过老家的事,是以朱立娟除了卖房子和陈荀陈跖两人遭横祸的事,其他的都记得不是很清楚,有些则是完全没印象了。 像这次的修路,她上辈子还是后来听说老家修好了路,出行多么方便才知道的,不过她却是不晓得具体的时间,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了。 “安静!安静!我话还没说完!”村支书哑了嗓子喊道。 “还有?有什么事你不能一口气说完吗,吊人胃口啊,说一半留一半的。” 李二爷仗着是长辈,抱怨了一声。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看脸色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村支书一脸无奈:“你们也没给我机会啊。另外还有一件事,这次除开修路呢,就是在我们村西头和下溪村之间,那不是有好大一块土坡嘛,这次专门划出来了,上头的说法是准备在那建厂。听说路修好就要通车了,到时候从那里的新厂区直达市里面。” 这话说完引起的骚动更大了,比修路带来的刺激大。毕竟就在家门口啊,以后厂子建成了他们岂不是在家门口就能找活干,那多方便啊。 而且修了路也好,以后进城也省时间了,这么一算,往后他们坐车去城里最多半小时啊。 大家又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 朱立娟听了脸上也难抑激动了,没想到工业园是和修路一起开始的。 上辈子工业区建成后带来了很多外地人,他们这不少人就是靠收租挣了不少钱,按照这么看的话,那这辈子的现在他们家岂不是也离收租的日子不远了吗。 不过这事还得好好和陈荀几个透透气,他们家是不是也该把房子建起来了。 不然就现在家里这个土胚房,租出去也顶多也就两三间房,不能利益最大化。毕竟前院后院还有好大一块宅基地呢,要是都利用起来了,他们家以后就擎等着收租都能挣不少钱了。 朱立娟正想着的时候, 村支书再次开口说话了:“大家静一静,修路呢,通往各个村里的大路是分段派给了各个村里自己修的。我们村负责的部分是从我们村口到下溪村这段路, 到时候每家都得出一个劳力。所以呢, 大家回去商量下, 每家都由谁来参与修路, 明天就要名字报上来,这事不能拖啊。具体怎么修、怎么分工、修多久到时候再看现场情况,有人来指导的。” 有人又问了:“支书,那到时候吃饭怎么说?” “就是啊, 这个有说吗?”其他人也连声附和。 村支书回答了:“这个问题下午村干部都一起商量过了,到时候每家上交自己的那份口粮,村里统一安排人给你们做饭的,你们到饭点吃现成的就行, 不用操心了。” “啊?还得自己出口粮,队里不包饭啊?”有人听了当下就不乐意了,又是出力又是出粮的,怎么这么不划算呢。 “咳,队里的钱还得留着关键时刻用的, 像后面买化肥什么的不得出钱嘛,哪能说动就动啊。”村支书解释道。 “还有呢,上工和下工什么时候啊?” “天气热, 大家早上六点上工,中午十一点就能早点回去休息, 下午三点再开始, 到六点半下工,跟大家平时干活差不多。”村支书说道。 “也还行, 咱们做农活也是这么干的。”大家对这个工作强度都没什么异议。 村支书想了想,还有个大家比较关心的事没提,马上又补充了:“还有啊,建厂区的征地和我们村没什么关系,那是公家的地,所以补偿就别想了。但是修路,咱们村西头沿河边到七里坡的这一段,我晓得村里有几户人家在那是有田地的,到时候道路要拓宽那多少都会征收一点,所以这几户人家明天也到我这里来登记一下。征多少地,补偿多少到时候我再和你们说,完了签个字同意就行了。” “真的有补偿啊,补多少?”有人酸溜溜地问了,这好事怎么没轮到她家呢。 “有你什么事,你家在那里又没地。早年分地的时候你不是死活不要那边的嘛,嫌那里涝,每逢下大雨的时候河水涨起来把庄稼给冲走了,当初硬是耍赖皮把抓阄抽中的地逼着和你弟媳家换了,不就是欺负人家老实嘛。噢,现在眼见着有钱拿就心动了,不会又不要脸得死活要换回来吧?”何老太听了张春花的话,当即怼回去了。 她和张春花不对付,平日里就看不惯张春花那泼皮样子,所以忍不住在一旁嘲讽了。 即便张春花换地的事过去了那么多年她都还清楚记着呢,时不时就要拿出来说道。 何老太转头又看向张春花的妹妹张夏花:“夏花,你可别太老实,到时候别人一说要换你就听进去了。你也是当家作主的人了,得硬气起来。” “说什么呢你,一天天地就会挑拨离间,管好你那破嘴,就你多管闲事,自己家的破事管得过来吗你。” 张春花不乐意了,被何老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一说,饶是厚脸皮也有些挂不住了,脸色讪讪地顶了回去。 “好了,都吵什么吵,这么多年还没吵够是吧。没事大家就可以回去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都赶紧散了。”村支书头大地挥挥手,打发大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