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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候问室面积不大,只有一张长桌子并几张木凳,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但是却不显的空旷。 墙上还有一块黑板,用粉笔写了些潦草的文字, 线条指来指去的,朱立娟看了一会儿就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赶忙把视线移开了, 反正她也看不懂。 正在这时小高被老赵喊了进来,正所谓徒弟是块砖, 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朱立娟和老赵仅有的几次见面,身边都没缺了小高的存在。 小高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询问笔录, 在朱立娟对面坐下来,摊开本子就作势要记录。 老赵在小高旁边坐下,端起茶缸喝了一口热茶,把这几个闹事的人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直到把这几个眼神不安分的青年直看得坐立不安,才开口问道:“咱们一个一个来,都说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之前带头挑事的青年男子悻悻道:“我叫李威。” 其他三个见他都老实说了,也跟在后面纷纷报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王家瑞。” “我叫柳青。” “我叫吴建豪。” 等小高一一记录下来,老赵又拍桌子问道:“为什么去人家店里闹事?” 桌上的茶缸顿时被震得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李威几人讪笑:“同志,都说是误会了嘛,我们就是去吃个饭,凑巧碰上了这事。你说我们哪知道有脏东西,说不准是谁故意放我们碗里,借我们找事的呢。” “这么说这事和你们没关系,合着你们还是受害者了?”老赵无语,都是一群大聪明,把人当傻子呢。 其中一个小跟班没意会到老赵的嘲讽之意,还以为老赵信了他们的说词,激动地握着老赵的手上下晃了晃:“同志,英明呐,社会需要你这样的好警察,回头我们就给你送个锦旗。” 朱立娟听了想笑,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就不忍着了,当下咬着嘴唇硬生生憋住,坐在一旁不插话,静静看着。 老赵甩开小跟班的手,搞得他的手油腻腻的有些倒胃口,嫌弃地往他身上蹭干净,没好气地说道:“打住,油嘴滑舌这套没用,我劝你们还是老实交代吧。” 小跟班也回过味了,摸摸鼻子缩回了手。 李威不怕老赵之前的故作威严,他比跟班聪明冷静多了:“同志,办案是讲究人赃并获的,换句话说你得有证据才行。当时确实那些脏东西是我们兄弟几个发现的,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怀疑是我们做了手脚吧?有谁看到了吗?让他出来作证啊。没证据你办什么案,难不成要屈打成招吗?” 话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朱立娟几人,眼里闪过不屑。 他只是一时不小心翻车了,本来以为十拿九稳能办成的事,所以也就没细想,随便做了个局。没想到朱立娟这人还不算太笨,能从中找到他们的破绽。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他们几个没别的把柄被抓到,所以李威很笃定老赵几人拿他们没办法,顶多两边调解就完事了。 老赵这会子确实觉得牙疼,这群惹是生非的人有点滑手啊,他还真不好办。 严格意义来说,确实没人亲眼目睹李威这群人下手,按照旁观者和朱立娟的说法,从头至尾李威等人确实是作为发现者存在的,即便他们看起来动机最足,也不能凭借这点定他们的罪行。 老赵挺直了身板,微垂着头端起茶缸再喝口茶,不说话不表态。 他走了神,先前泡茶的时候不小心多抓了点茶叶,现在茶凉了没那么苦了,反倒带着一点回甜。 而李威趁着老赵几人没看着他们的时候,隐晦地给其他几个人一个眼神。 小跟班接收到了李威给的信号,出头打破沉默,故作委屈道:“同志,我们真的没做什么,你不能听风就是雨啊。是,我们看起来不像好人,但办案哪有以貌取人的,大家都是良民,你得还我们一个清白才行。” 老赵:“……” 朱立娟:“……” 老赵骑虎难下,有些为难地看着朱立娟,想了想把她叫出来说话。 李威几个见状也想跟上,被一旁的小高呵斥了:“坐回去,有你们什么事,给我老实待着。” 李威一伙人只好又坐下了。 门外,老赵带着朱立娟到拐角处,摸摸头发有些油油的脑袋,手一顿又想起忙了半个月没洗头,又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无奈道:“妹子,刚刚在里面你也看到了,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事没法定罪,关键我们没证据啊。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们私了,把这事翻篇了,你怎么看?” 朱立娟听了不说话,老赵觉得有些棘手,试图说服朱立娟:“妹子,听我一句劝,别和这种人死犟,不然吃亏的是你啊。这些人不要脸,有些甚至能豁出去命,和我们走的不是一个道,别为了一时之气惹上麻烦。” 朱立娟还是沉默,看着脚下凹凸不平的水泥地出神,印入眼帘的还有一排勤勤恳恳的蚂蚁在搬食物。 她是想给这些人一个教训的,好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凭什么无冤无仇的就要欺负他们的店,她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蓄意破坏她现在蒸蒸日上的生活。 可是现在事与愿违,她没能把这些人送进去,哪怕是几天也好。 朱立娟有些难受,但是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老赵说的是对的,她胡搅蛮缠也没有用,只会让老赵为难。 朱立娟想到这里深吸口气,强颜欢笑道:“赵同志,就按你说的来吧,我接受调解。” “行,就这么办,”老赵顿了顿又说道:“你也别因为这一次的事就心灰意冷,觉得报警没什么用还费事,以后遇到事该找我们就找我们,有些事还得我们来做才行,有困难找我们,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们。” 从警这么多年,老赵经历了不少这样的事,有些甚至因此造成了更大的祸端酿成了悲剧。其实有时候他们也很无奈,只能尽可能帮受害者维权。 话到这份上,朱立娟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承了老赵的情:“赵同志,我知道的,也理解你的难处。” “哎,那就好。”老赵觉得要是每个人都像朱立娟这样善解人意好说话就好了,他们的工作开展起来难度也会降低很多,他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有秃头的迹象,每次一撩头发就掉一大把,有段时间吓得他不敢摸头了。 “那我们进去吧,你不用说什么,按照我说的来就行。” 朱立娟点点头,跟着老赵重新回到候问室。 李威看着老赵和朱立娟去而复返,后者脸上的神情也并不好,心里有数了,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老赵看他这副德行心里也起火,板着脸孔:“既然这事和你们没关系,但是考虑到你们的行为也给店家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给人家好好道个歉,两边互相谅解,这事就算过去了。” 这时候李威几人就不老实了,梗着脖子,嬉皮笑脸地说道:“同志,我们都是老实人,真的就是单纯吃个饭而已,遇到这事我们心里也膈应,凭什么我们给她道歉啊,而且因为她我们还都进了局子,那这顿饭和这半天的功夫是不是该按数赔给我们?” 简直欺人太甚,朱立娟腾地一下站起来,双眸怒瞪着这群流氓混混:“真以为我好气性?事实怎么样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没问你们要损失费就不错了,你们还敢不要脸地开口,做人不能太缺德,小心哪天走夜路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