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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妩媚微笑,对着秦芳仪道:“虽然吕后手段残酷,不过戚夫人也是活该,妄想凭一时之势夺嫡夺宠,羞辱尊上,便是咎由自取了。亦可见身为女子,吕后记仇也是很深啊。芳仪,你说是不是呢?”
她听得痴呆,猛然听见我问,双手一抖,整个人已经不由自主委顿在地上。我示意槿汐搀一搀她坐好,曹婕妤在旁道:“好端端的说故事听呢,秦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亦道:“正是呢,芳仪又不是这样犯上无知的人,好端端地多什么心呢。”我的笑越发柔和:“刚才本宫胡乱解释了一通,怕是反而扰的芳仪听不明白,不如让槿汐再念吧。司马迁千古笔墨,可是字字珠玑,别辜负了才好呀。”用的商量的口气,底下的意思却是不容置疑的。
秦芳仪被硬扶着颤巍巍坐起,身子栗栗作颤。阁中静得只听见她急促不匀的呼吸,脸色苍白如一张上好的宣纸。
槿汐念得抑扬顿挫,高低有致,讲至可怖处嗓音亦有些阴翳沙哑,仿佛“人彘”惨祸历历就在眼前,凄惨惊悚不已。秦芳仪听了几句,凄惶看着我哀求道:“娘娘恕罪吧!嫔妾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我淡淡道:“这事儿就奇了。芳仪向来理直气壮,何尝有什么罪了。况且,本宫不过是想听槿汐给咱们念个故事而已。”我随手摘下鬓上斜簪的一朵紫瑛色复瓣绢花,目光盈盈看着她,手中随意撕着那朵绢花。绢帛破裂的声音是一种嘶哑的拉扯,这样骤然的静默中听来格外刺耳。
她满面惊恐地望着我,道:“嫔妾……嫔妾只是听从陆昭仪的差遣而已啊!娘娘……”
我似笑非笑,头也不抬,只道:“是么?无论什么事以后再说,本宫现在只想听听这‘人彘’的故事。只是司马迁虽然下笔如神,却不知真正的‘人彘’是什么样子呢。本宫倒是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