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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心头一松,放缓了语气,道:“你总是心疼我在这里辛苦。可是若为避免生活辛苦而和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并不是这样的人。这一点,实初哥哥想必早就明白。所以,你若是待我心爱之人一般待我好,只会是浪费情感,也叫我为难。所以这一辈子,我对会敬你如兄如友,来回报你待我种种种种的好。”我说得轻柔如春风化雨,但话中的分量,他自是掂量的出来。我待他这样客气,却并不能给他半分希望。
他良久只是无言,只点了点头,起身离去,苦笑道:“嬛妹妹,你总是叫我拿你没有办法。可是今日既然你已说得这样清楚,我……再也不会叫你为难了。”
我把玉壶放至他面前,仔细为他重新包好,轻缓道:“好好收起来吧,以后一定送与一样爱你的女子,不要再轻易示人了。”
他怔怔望着那玉壶伸不出手来,长叹一声,惆怅道:“你若不肯收下,我还再给谁去?”
我心下微微不忍,然而也只是一瞬间,复又刚硬了心肠。我若有一刻半刻的心软,以后于他于我,都只会是烦恼无穷。于是面上还是笑着,道:“这话,便像是在和我赌气了。”
我再推一推。他终究是无奈,转一转脸,道:“我怎么舍得和你赌气呢?”他的手微微颤抖着,须臾,狠狠闭一闭眼,把玉壶搂到怀中,大步离去。
他走至门外,频频回首三次,眼中的眷恋和伤痛,直欲摧人心肠。我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的目光,只是如常微笑着,眼见他眼中的眷恋和不舍似天边最后一抹斜阳,终于一点一点,绝望地沉坠了下去,只余无限伤痛,似无边夜幕,黑暗到让人沉沦。
我垂首片刻,能出口的,终究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声。
蘼芜
槿汐从外头抱了刚收好的衣裳进来,见我只是闷闷坐着,也不做声,只半坐在床前仔细叠着衣裳,手势娴熟而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