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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重重地点头,真的了解了。从此不再提对孩子的怀疑。子璇显然也把这篇话,对谷玉农和钟舒奇说过,这两个男人,也不再争吵谁是父亲,甚至彼此都不争风吃醋了。对于子璇,两人都竭尽心力地保护着,爱着。对那个未出世的胎儿,也很有默契地怜惜着。因而,谷玉农、钟舒奇和子璇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他们似乎逐渐超脱了男女之情,走向了人间的至情大爱。
大家都在努力适应新的自我,追求理想中的未来。但是,若鸿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从不停止的画画,变成为一连串从不停止的自我折磨。自从烧画事件以后,他的挫败感和自卑感就非常强烈,人也变得十分敏感和脆弱,他的自我期许那么严重,使他再也无法轻松地作画。和芊芊婚后,画画更成为一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重任”。他失去了一向的潇洒、一向的自信,他被这“重任”压得抬不起头来,喘不过气来。在这种情绪下画画,他几乎是画一张,失败一张。他永远拿烧掉的二十张画作为标准,常常悲愤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痛楚地嚷着:
“我再也画不出来了!我连以前的标准都达不到了!我最好的画已经被子默烧掉了,没有好画了,没有了!”
一边嚷着,他就一边撕扯自己的新作,把一张张画,全撕得粉碎。芊芊每次都忙着去抢画,着急地喊着:
“不要撕嘛!留着参考也好嘛!为什么仍然觉得失败呢?我觉得每张都好!”
“你这个笨女人!你对我只有盲目的崇拜,你根本不了解画画!你错了……你不该跟着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他用手抱住头,沙哑地呻吟着,“子默不只烧掉了我的画,他确实连我的才气也烧掉了,信心也烧掉了……”
芊芊见他如此痛苦,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紧紧抱着他,吻着他。却无法把他的信心和才气吻出来。
这种“发作”,变得越来越频繁了。芊芊不怕过苦日子,不怕洗衣烧饭,却怕极了若鸿的“发作”。她对画也确实不懂,看来看去,都觉得差不多。因此,有一天,子璇和钟舒奇来了,若鸿正好出去写生了,她就迫不及待地把画搬给子璇看。子璇看了,默默不说。芊芊的心,就沉进了地底。钟舒奇纳闷地说了句:
“经过这么久,若鸿的手伤,应该完全复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