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华夷之辨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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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以国家对国家。今日欲强中国,别无它术焉,亦先建设一民族主义国家而已,以前中国人知有天下而不知有国家,知有一己而不知有国家,由此造成的弊端有二:其一是不知有国也,故其视朝廷不以为国民之代表,而以为天帝之代表,结果将忠君与爱国混为一谈。但是,国家与朝廷并不是一回事,如果朝廷能够代表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即朝廷为国家之代表时,爱国与忠于朝廷就是一回事。如果朝廷背叛国家利益时,即朝廷为国家蟊贼之时,爱国与忠于朝廷就不能统一了,就像满清朝廷,爱国志士应该推翻之。弊端之二是,因为国人不知有国,故国人独善其身,乡党自好,畏国之为己累,而逃亡也。无近代国家思想的民众,就仅将自己停留在部民和族民的资格上,我们观泰西各国,国也者,积民而成,国之有民,犹身之有四肢、五脏、筋脉血轮也,聚群盲不能成一离娄,聚群聋不能成一师旷,聚群怯不能成一乌获。因此,中国要强盛,它的国民必须要有国家思想,人民必须树立国家至上的观念。”
袁世凯这时站起来,笑着说:“俺听梁总长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倒是跟总统当年教诲俺们新军‘爱国不等于爱满清朝廷’意思差不多。”
李经述笑着说:“是有分相似。不过这也不是我的发明,孟子早就说过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朝廷和政府就是舟楫,老百姓不满意了,可以覆舟啊。所以我们的国家,再也不能像过去的皇帝一样,认为‘朕即国家’,我们当政者要有危机感。”
这时,参议院议长容闳站起来说:“我同意中国人民需要现代国家的观念。但泰西之国家,是由个人各求其安宁求其自由,相议和意而结成的,民族主义太过强烈,未必是好事,我不太同意梁总长说的‘国家至上的观念’,这会有损于个人之自由。”
梁启超反驳说:“现在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国家与国家正在竞争,身处这一时代的中国人,一定要知道在自己一身之上,还有‘更大更要存者’,也就是国家。今日中国遇到的泰西各国,与古代的帝国不同,昔日亚历山大、查里曼、拿破仑等,虽然也是‘抱雄图,务远略’,欲‘蹂躏大地,吞并诸国’。但那时,他们都是出自个人的野心,那时被侵略国‘恃一二英雄’就可以与之匹敌。今天则不一样了,侵略者表现出的是‘全民族的野心’,对付今天的帝国主义,必须依仗全民族的努力,因此惟有行我民族主义之一策,铸造此等意义上的‘新民’为今日中国第一要务。”
李经述想了想,站起来说:“容议长的意思,我也明白,就是国家不能过分限制个人之自由。但我觉得,梁总长的话也有道理,现在这个时代,帝国主义瓜分世界的野心不死,世界大战不久就会爆发,中国得抓紧时间制定经济发展的第二个五年计划,完成工业化,建立强大的陆军和海军,未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中国如今国土广袤,民族主义之国策,还是需要的。”
内阁总理盛宣怀站起来说:“我同意总统的意见。执政以来,鼓励民族商业的自由发展,才有今日中国经济之成就,如今,中国已经有了初步的工业基础,再实施两个‘五年计划’,经济总量肯定能超过德国。”
“这里面有盛总理的功劳!”李经述说,他刚松了一口气,容闳和梁启超又吵了起来,因为梁启超接着说:“立国的基础,就是要尊孔,在于发扬中国的传统伦理道德,只有这样才是民族自救的根本途径,一个社会得以存在和发展,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由于其长期积淀的民族道德伦理教条。中国正处于一个旧的政治经济制度已经崩溃,而新的政治经济制度尚未完全建立的时代,如果此时将西方的民权和宪政制度强行搬到中国并加以实行的话,必然会落空。”
这话让容闳大吃一惊,他觉得梁启超是在反对西方的自由、民主思想,站起来大声疾呼:“中国传统的那种女人裹小脚的奴性道德如果不改,中国断然难以实现工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