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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不会的孔星河,你相信我。”
他们靠在一起,皮肤相贴,呼吸纠缠,镜头里有什么呼之欲出,但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里,每个人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筒子楼的居民又等了几轮春夏秋冬,房子依然不见要拆,而孔星河的病情在坚持了快两年后还是恶化了,他的双腿不能再行走,只能依靠轮椅。
上下轮椅的时候严飞有时会帮他,楼颖看到那些盛野被谭阵抱起来的镜头,在清晨,在夜晚,在大雪天,在酷暑天,隔着彼此温暖的衣物,亦或者滚烫的皮肤贴着彼此。他们起初会说话,会开玩笑,会打趣,后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这样的镜头总是沉默而缓慢,但又执着而反复地进行着。
其实到这时已经有什么在警告她了,但她还是说服自己这是孔星河和严飞,这是在拍电影,是导演要让他们这样演的,而放过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某个念头。
谢丽代替生病以前的孔星河,成为了这部片子里的暖色。孔星河不能再骑着单车驰骋了,他的世界静止了,他在这个静止的世界里观察着自己的哥哥,也观察这个走进严飞生命中的女孩。他说出来的话变少了,但没有说出来的话像海一样狂涨着。每一句内心独白,都是对哥哥和谢丽满满的祝福,只是每一句都让人伤感。
有一天早上孔星河独自醒来,严飞跟谢丽去城郊进货了,屋里只有他一个人。片子里拍得很隐晦,依稀还被剪掉了一些镜头,但影院里大家还是看出来了,孔星河晨 bo 了,他坐在床上,没有办法去任何地方,腿已经大半失去知觉,那里却有了反应。镜头里他一个人久久地坐在床上,低头垂泪,明明是这么少儿不宜的情景,却因为或许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让放映厅里弥漫着低沉的哭声。
楼颖也哭了,看盛野的话剧时她也哭过,可是果然谭阵没有说错,电影的镜头语言给她完全不同的体验,她难过极了,为孔星河难过,为严飞难过,为盛野难过,也为谭阵难过,难怪盛野很难走出来,连她都快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