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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这首诗连同生命的最后几秒钟一起发送给我们,然后就在节制星的茫茫夜空中化作了熊熊燃烧的流星。
她曾是我的朋友,和我有过一段短暂的情缘。换了我面对死亡,肯定不如她勇敢。我敢打赌,这颗流星肯定亮得耀眼。
“殖民防卫军的问题不在于战斗力不够优秀,而是太容易被动用了。”
撒迪厄斯·本德如是说,他是马萨诸塞州选出的两届民主党参议员,曾在不同时期担任过驻法大使、驻日大使和驻联合国代表;在克劳总统任期间担任国务卿曾力挽狂澜。他是作家和演说家,还是最近被补充进D排的一个小兵。跟我们关系最大的当然是最后这个头衔,而我们都觉得参议员大使国务卿本德二等兵是个一肚子狗屎的鸟人。
从鲜肉到老鸟的变化速度快得惊人。艾伦和我第一次登上莫德斯托号时,凯耶斯中尉的欢迎虽说挺诚恳,但多少有些敷衍了事(听我们传达完鲁伊兹军士长的赞许,他挑了挑一侧眉毛),其他士兵的态度则是和颜悦色但视而不见。班长在需要的时候向我们训了话,队友把我们应该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除此之外,我们被排除在外。
这个态度并不针对我们俩。其他三个新人,沃森、盖曼和麦凯恩,得到的待遇完全相同。起因有两点。第一,新人之所以报到,是因为有旧人走了——“走了”一般代表着“死了”。从军队的层面说,士兵的替换就和齿轮差不多。但从排和班的层面说,你所代替的就是一个朋友、一个战友、一个曾经一起并肩战斗、克敌制胜但不幸死去的人。无论你是谁,你都取代了某个人的朋友,替换了某些人的战友,这对认识死者的人来说,终归是个不大不小的冒犯。
第二,非常简单,你还没有上过战场。没上过战场,你就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怎么也不可能是。这不是你的错,就算是,很快也将得到纠正。在你踏上战场之前,你只是路人甲乙丙丁,凑巧占据了一个比你出色的人的位置罢了。
和康苏人打完,我立刻注意到了区别。他们称呼我的名字,而不是姓氏,在食堂里邀请我一块吃饭,拉着我打桌球和聊天。比韦洛斯班长开始询问我的意见,而不是吆喝我做这做那。凯耶斯中尉讲了个鲁伊兹军士长的段子,其中包括浮空艇和殖民地居民的女儿,我压根儿就不信这是真事。简而言之,我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不对,我们当中的一员。对付康苏人的射击程序和继之而来的嘉奖对我很有帮助。不过,艾伦、盖曼和麦凯恩也被接纳了,他们除了作战和没有死掉之外啥也没做,但这其实就足够了。
在过去的三个月期间,又有几批新肉加入了我们的排,看着他们取代朋友的位置,我们理解了排里其他人看着我们取代朋友的感受。我们的反应完全相同:没上过战场,你只是个物体,占据了一块空间,仅此而已。大多数新肉明白这个道理,顶着压力熬过最初几天,直到我们见到他们的表现为止。
参议员大使国务卿本德二等兵却是个不懂事的。从露面那一刻起,他就在拍全排人的马屁,一个一个人问候过去,拼命想建立深厚的私人感情。太烦人了。“他莫非想竞选什么不成?”艾伦抱怨道,这话虽不中亦不远矣。一辈子往上爬就有这种效果,你甚至不知道啥时候该闭嘴装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