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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4年以前《丛报》各期的体例基本固定,主要由以下几个栏目组成:(1)书评(Review),是对西方有关中国的新旧出版物的学术评论;(2)上述出版物的内容节选,通常以游记和日记为主;(3)杂记(Miscellanies),篇幅较短而带有知识性的各类文章以及读者来信;(4)宗教消息(Religious Intelligence),关于各地传教活动和宗教事务的报道;(5)文艺通告(Literary Notices),各地有关教育、文艺和出版等的近况;(6)时事报道(Journal of Occurrences),相当于新闻报道,一般篇幅短小,仅有个别的比较详尽,信息的一个主要来源是清政府官方的《京报》。“《京报》所载,首宫门抄,次上谕,又次奏折,皆每日内阁所发抄者也。以竹纸或毛太纸印之,多者十余页,少者五六页;以黄色纸为面;长达六寸,宽约三寸。”(戈公振《中国报学史》)在翻译《京报》方面马礼逊的贡献最多。1834年5月以后《丛报》不再按内容划分,而是以第一篇、第二篇、第三篇……来标注文章,但书评、文艺通告、时事报道、宗教消息等基本栏目都予以保留,没有什么变化,比较显著的变化是宗教消息逐渐减少,而书评和其他有关中国社会、文化的内容不断增多。所刊文章涉及的范围包括中国政治、经济、地理、历史、法律、博物、贸易、语言等方方面面。所以《丛报》虽然是传教士所办,投稿者也主要是传教士,但宗教内容并不是主要的,重点是对中国国情的报道和介绍。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中国的开放,《丛报》的作者队伍逐渐扩大,传教士之外,外交官、商人、旅行家、军事将领等也纷纷给《丛报》投稿,美国学者白瑞华(R.S.Britton)指出,20年来《丛报》的“作者名单完全就是当时在华的英美中国研究者的名单”。(《近代中国报刊史》)
《丛报》第1、2卷每期各印刷400册,第3卷增加到800册,第4卷后增加到1000册。这是一个不小的数量,因为当时西方著名的刊物如《北美评论》(North American Review)和《西敏寺评论》(Westminster Review)的印刷量也只不过在3000册左右。《丛报》采取销售和赠送相结合的发行方式,读者对象主要是在中国、美国和欧洲的西方人士。以1834年为例,《丛报》在中国的发行量是200册,美国160册,英国40册。但数字不能说明一切,因为《丛报》的赠送对象包括上述两家著名杂志在内的多家西方杂志,它们常常转载和引用《丛报》上的内容,使许多没有看到《丛报》的人也同样能够了解鸦片战争前后中国的情况。
《丛报》的停刊,无论对于创办者、编辑者还是作者们来说都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停刊的原因有多个,最重要的是经济困难,《丛报》的资金一方面来自于销售所得,另外则来自于商人的资助,特别是奥立芬的大力资助,1851年奥立芬在回美国途中去世,使裨治文和卫三畏失去了坚强的经济后盾,成为《丛报》停刊的直接原因。《丛报》在前10年还可以依靠销售收入自给自足,但从1844年开始便逐年亏损,每年约300—400美元,最后一年(1851)只有300个订户,实在难以为继。裨治文的离去也使卫三畏越来越感到独木难支,1851年底,卫三畏决定停刊,给这份重要的刊物划上了句号。
在《丛报》创办之前,欧洲已经出版有多种亚洲研究刊物,如伦敦的《皇家亚洲学会通讯》(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巴黎的《亚洲学刊》(Journal Asiatique),但正如它们的标题所显示的,它们是以“亚洲”作为研究对象,中国只是其内容的一部分。前文提到的《印支搜闻》虽然给中国以不小的篇幅,但南亚、东南亚的情况也是其关注的重要对象。《丛报》是西方第一份主要以中国为报道、研究对象的刊物,它的出版无疑具有相当的历史意义,对于当下中国的清史研究者来说尤有极重要的文献价值。
原载《博览群书》2011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