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街六〇六号 (第5/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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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停车可以到福勒路那边靠休龙河去,在那里你可以停到十二点钟。”
我们照他的话开走,找到了指定的场所。可是刚离开了警察的监视,又遇到一群恶少年的骚扰,他们来打岔,还说秽亵言语。有一晚我们遇到三四个恶少年驾无顶汽车而来,我料知他们的目的在捣乱,于是开车疾奔而去。当中一人以一个啤酒瓶向我们方向掷来,幸亏没有掷中。他嘴里还说:“干完了吗?(All done?)”
于是我们在矛盾之中。全不开放不好,待开放又有障碍。警察也有他们为难之处,遇事干涉不妙,完全不闻不问也怕出蹊跷。
只到这时候诺门才告诉我:要和女人来往,没有大问题,只怕事后麻烦,要负责任。他又说:“有些女人愿和你们一类人来往,可以不负责任。”我只能猜想他谓我非美国公民,却不知为何与他来往要负责任,与我来往则可以不负责任。
可是最后还是诺门·戈雷自己先遇到麻烦。他在安亚堡任女人捡拾并没有如何的成就,最多也不过在冰淇淋店里和人邂逅。他和他的未婚妻却在这春天之内产生了严重的问题。
原来诺门与露易丝原本互不相识,因人家安排的约会(blind date)而相恋而订婚。他来密大,露易丝留在麻省,两人每隔三两天必有情书来往。(平信邮费只三分!)有一天她提及周末与人约会,信内还有这样的一句:“他们福尔锐瓦的人都说我们纽白德弗的女孩子轻佻。”我想她故意让诺门嫉妒。果然,诺门接信后寝食不安,他给信让我看,又解说福尔锐瓦去纽白德弗有十英里之遥,他和露易丝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做搭档而订婚。这样看来他们所订之婚已靠不住了。
于是东安街的参谋团聚商,亚瑟主张诺门应向露易丝追回订婚戒指。只有我是忠厚长者,始终以中国传统成人之美自命。我说:
“你不是三两天前自己还在街上找人约会吗?”
诺门回说:“那不同。一个女孩子已经订婚,手上戴订婚戒指,就不当随便与男人来往!”
我虽同意他所说,看到他一夜未眠,容颜颓丧,与平日笑脸常开、乐观自信的诺门判若两人,不免为他难过,乃主张他打长途电话将这旨意据实告诉露易丝,并且对自己的行动也加检点。(这时电话费却很高昂,长途电话动辄三元。)至于悔弃婚约,我指斥他为“可笑的孩子气”(ridiculously child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