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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朝廷敕使已经得到了消息,赶上了桥头,一见燕王策马冲来,立即高喊一声。
这敕使独自一人,大步走上桥头,朱棣本已策马登桥,一眼看见对面走来这人,立即一勒缰绳,那骏马希聿聿一声长嘶,被朱棣猛地一勒缰绳,立即人立而起,然后一双铁蹄往木桥上重重一踏,稳稳地立住。对面那人却未停下,稳稳的一步步走上前来,走到桥中心,方才停下。
桥这头,是巡检的小吏、候检的百姓,以及燕王麾下侍卫,对面桥头,则出现了一群身穿禁卫军服的士兵,朱棣一人一马,立在桥头,对面那人站在桥心,虽然面对威风凛凛的朱棣,却丝毫没有被他威风所慑,神态依常从容。
这只是一个小官儿,穿一身九品文官绿袍,年纪很轻,三旬出头,白面微须,不是甚么了得的人物。但是在他肩上,挑着四面小旗,四面蓝缯制作的小旗,迎风飘扬,就像戏台上的武将肩上的靠旗。在他的腰间,悬着四张小牌儿,走动之间金光灿烂,那是用椴木涂以金漆制作的牌子,金牌和三角蓝旗上都只有一个字:“令!”
王命旗牌!
皇帝竟然动用了王命旗牌,掌王命旗牌者,拥有将抗命臣僚就地正法的权力!
木桥两边都有许多人,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唯有桥下的流水桥上的风,不理会你是一方藩王,还是代表着皇帝的生杀予夺的钦差大臣,依旧无所顾忌地流淌着、吹拂着。
“燕王殿下,先帝遗诏,诸王各于本国哭临,不必赴京,请王爷马上赶回就藩之地。”
“胡说!”
朱棣额头蚯蚓般激起,紧紧攥住缰绳,怒不可遏地道:“你这是伪诏!是伪诏!俺是先帝之子,父皇驾崩,做儿子的不能灵前守孝,不能披麻带孝送父送终?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