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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不垦殖,田亩多荒,则徭役不时,废于力也;耆老饭蔬食,少壮无衣褐,则聚敛烦数,匮于财也;闾里空虚,民多流散,则绥导无方,疏于恩也;盗贼公行,劫夺不息,则威禁不设,失于刑也;众谤并兴,大小嗟怨,善人隐伏,佞邪当途,则为法混淆,昏于政也。”
不管是地方上出现哪种问题,归根到底都是当地官员的渎职与疏忽,需要惩罚、罢黜,甚至处死;各方面都符合标准的,执政优异,予以褒奖。同时地方上有冤屈的,有罪行的,可以向巡查申诉;如果巡查收受贿赂,断察不平,则可以上诉到皇帝这里来,严厉杜绝官官相护的现象。巡查的效果不错,扫除了不少地方上的积弊。
北魏在拓跋濬的治理下从起初的一片萧条渐渐转向兴旺。最明显的一点变化,是头几年各地零星的叛乱活动,到其统治后期几乎绝迹了。为了进一步缓和矛盾,安抚广大人民群众,拓跋濬恢复了被拓跋焘取缔的佛教,信佛的人当然是开心得不得了了。(佛教在中国历史上经历的破坏算是最多的,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每次倒下之后的重建,反而比以前更加兴旺发达,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文化现象)
复佛后的第二年,拓跋濬骑马出巡,忽然一头撞上一名和尚。和尚害怕,连呼“罪过”。拓跋濬喝退上去抓人的左右侍从,对他笑道:“此乃吾马识善人,哈哈!”他认定这是上天要他结识的牛和尚,便把和尚迎入宫中,奉以师礼。
这名和尚的确是个高僧,他法名昙曜,因为听说皇帝开禁,所以就恢复身份,从中山赶往京城。拓跋濬喜欢听讲佛法,常召昙曜入宫详谈,说到激动处,自然动了心。在昙曜的鼓动下,他仿效敦煌的莫高窟,在平城西面的武州塞(今山西左云至大同西)凿山开窟,一共五窟,分别镌建一尊佛像,这便是今日大同云岗石窟的前身——昙曜五窟。自此以后北朝佛教日益兴盛,成为名副其实的佛教国家。
拓跋濬在位十四年,是北魏一朝正中间的十四年。北魏没有中宗,若把这个庙号授予给拓跋濬也不过分(他本人的庙号是高宗)。在他去世的时候,北魏制度完善和全面汉化的条件已经基本成熟。他的皇后冯氏与长孙元宏日后的作为,实际上正是完成了他生前所未竟之事。这些后话,我们留待第三部《明主昏君》中,再细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