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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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种可能是我遇到了鬼魂——他们生前可能是好友,死后又聚集在一起。我,和但丁或斯韦登堡一样,是游客或者另一个死于不同时代、处在不同变形状态的局外人。这个小岛便是那些人的炼狱或者天堂(不同天堂的存在是可能的。假如只有一个天堂,假如所有死者都只有这一个终点,我敢说我们大都会愿意放弃生活,到这里来寻找一个美妙的婚姻,并把所有星期三都定为文学日)。
直至今日,我才懂得为什么有的小说家热衷于幽灵的故事。死人依然生活在活人中间,同活人相安无事。他们难以放弃各自的生活习惯,难以放弃烟酒、放弃奸污女人的勾当。
我为自己成了隐形人(尽管它充满了戏剧性)而悲从中来,因为它意味着我将永远和福斯蒂妮(是个令人伤感的名字)咫尺天涯,不能相依。
或者我死了,和福斯蒂妮幽冥路隔(不可捉摸:我能看到福斯蒂妮,眼巴巴地看着她离我而去——直至天各一方,不能相见;而我的哀求,我的挣扎,我的冒险她了不可知)。
凡此种种,是失望造成的可怕后果。
这些推测给我以某种心理的满足。我所积累的有关证据说明我和那些不速之客的关系建立在完全不同的层次或场景上,不然就是这里发生了难以觉察的灾难(使我和岛上的动物悄然死去却不自知)而后出现了不速之客……
我是幽灵!这个想法使我欢欣鼓舞,因为它艺术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我不妨将我的生前经历概述如下:我有一个平淡无奇的童年,每天下午几乎都在帕拉伊索大道度过;然后是被捕前那些无关痛痒的岁月;再往后是没完没了的逃亡生涯;最后是上岛以来的可怕遭遇……我的死亡日期可能是在法警进入我那又臭又脏的粉红色牢房的前几天(当时我被监禁在西排楼十一号,对面是监狱长的办公室)。此后是法院的终审判决和我的胜利大逃亡——天堂、地狱或炼狱之行(对此我记忆犹新)。另一个可能的死亡日期是在上岛之前。当时我驾着小艇,冒着烈日,浑身瘫软,全无知觉,很可能是死亡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何况我对这次海上漂泊经历几乎毫无记忆,只知道在涛声的节奏下我忍受了非人的、炼狱般的折磨与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