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出生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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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在婴儿室里躺了两天,我一天得去五六次,他和别的婴儿躺在一起,浑身通红,有几次别的婴儿哇哇哭的时候,他一个人睡得很安详,有时别的婴儿睡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哭。为此我十分得意,我告诉陈虹:这孩子与众不同。
我父亲告诉我,这孩子是屁股先出来的,出来时一只眼睛睁着、另一只眼睛闭着,刚一出来就拉屎撒尿了。然后医生将他倒过来,在他背上拍了几下,他哇地哭了起来,他的肺张开了。
陈虹后来对我说,她当初听到儿子第一声哭声时,感到整个世界变了。陈虹从手术室里出来时脸上挂着微笑,我俯下身去轻声告诉她我们的儿子有多好,她那时还在麻醉之中,还不觉得疼,听到我的话她还是微笑,我记得自己说了很多感谢的话,感谢她为我生了一个很好的儿子。
其实在知道陈虹怀的是男孩以前,我一直希望是女儿,而陈虹则更愿意是男孩。所以我认准了是女孩,而陈虹则肯定自己怀的是儿子。这样一来,我叫孩子为女儿,陈虹一声一声地叫儿子。我给孩子取了一个小名,叫漏漏。这一点上我们意见一致,因为我们并没有具体的要孩子的计划,他就突然来了。我说这是一条漏网之鱼,就叫他漏漏吧。
漏漏没有进行胎教,我和陈虹跑了几个书店,没看到胎教音乐、也没看到胎教方面的书籍。事情就是这样怪,想买什么时往往买不到,现在漏漏七个多月了,我一上街就会看到胎教方面的书籍和音乐盒带。另一方面我对胎教的质量也有些怀疑,倒不是怀疑它的科学性,现在的人只管赚钱,很少有人把它作为事业来从事。
所以我就自己来教,陈虹怀孕三四个月之间,我一口气给漏漏上了四节胎教课,第一节是数学课,我告诉他:1+1=2;第二节是语文课,我说: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父亲;第三节是音乐课,我唱了一首歌的开始和结尾两句;第四节是政治课,是关于波黑局势的。四节课加起来不超过五分钟,其结果是让陈虹笑疼了肚子,至于对漏漏后来的智力发展有无影响我就不敢保证了。
陈虹怀漏漏期间,我们一直住在一间九平米的平房里,三个大书柜加上写字台已经将房间占去了一半,屋内只能支一张单人床,两个人挤一张小床,睡久了都觉得腰酸背疼。有了漏漏以后,就是三个人挤在一起睡了,整整九个月,陈虹差不多都是向左侧身睡的,所以漏漏的位置是横着的,还不是臀位。臀位顺产就很危险,横位只能是剖腹产。
漏漏八月下旬出生,我们是八月二日才离开北京去浙江,这个时候动身是非常危险了,我在北京让一些具体事务给拖住,等到动身时真有点心惊肉跳,要不是陈虹自我感觉很好,她坚信自己会顺利到达浙江,我们就不会离开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