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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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记得起自己是仙山玉鸡卫的囚奴,一条贱犬,受尽折辱,后来又被充兵。他曾被箭矢扎中了脑门,从此在他眼里,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他也再不为人。
兴许是因为脑门中了一箭,刺断了不知哪根脑筋,他的心志从此异于常人,能身披数创如若不觉痛楚,可为开三尺弓而拉断手筋。皮开肉绽、骨断筋折更是常事。往后师父虽授他武艺,可却唤不起他的人心。自此他浑噩度日,宛若走兽。
因他箭法超群,矢无虚发,令敌人闻风丧胆,一个名号悄然流传开来——杀人盈野的“阎摩罗王”。
这名号一出,处处传喧,并在他叛出边军后愈演愈烈。大半时候,楚狂也记不清自己是否做过传言里的那些惨无人道之事。他平生只欲就两事,一是向昔日的主子玉鸡卫寻仇,二是完成师父的遗愿,带一人跨越蓬莱天关,前往仙山之外。然而先皇白帝下令封锁蓬莱天关,凡越关之人皆会被下狱,仙山卫也因此而对他大肆追捕。
而如今他再度落入窘境。
在铜井村蛰伏几月养伤后,扮作乞儿的他尾随仙山吏方惊愚与陈小二两骑,并在两人交手时暗出一箭,断送了那杀人魔的性命。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多管闲事,兴许是善心大发,抑或是对那百年难遇的天才生出了兴趣。一个疯子时常是想不清自己为何要做某件事的。结果这一箭确然引起了那缁衣青年的注意,如今方惊愚正策马疾奔,对他穷追不舍。
此时,更深夜静,方惊愚紧随“阎摩罗王”之后纵马狂奔。所幸缁衣青年对这黑骊谙熟,追了二里路,还能堪堪咬住“阎摩罗王”的尾巴。
只是这逃犯狡狯,驱马赶向铜井村左近的阳山村。村径逼狭,只容一马通行。村舍前有不少盛水瓶罐,“阎摩罗王”引弓射碎。瓷片裂了一地,马不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