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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生看着儿子轻轻说:
“我把心窝子都掏给你了,可你还在笑……你太年轻了,这一切你得来太容易了,你根本不知道一点没有时的滋味……也难怪,你怎么会在乎呢?”
马锐开始一直在哭,后来看到夏青来了,便止住了泪,换了一脸冷笑。
当父亲历数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以及他的忘恩负义时,他初还为自己辩解:我知道你为我作了许多牺牲吃了许多苦头,我都记着呢并没有忘也明白你做这一切是为我好。怎么会忘呢谁能忘得了父母的恩惠?
父亲的眼泪甚至几次打动他,使他负疚。
后来,这种历数变成一种无休止的唠叨,变成了一种反复强调的丑表功,一种意在使对方从道义上感到理亏从而突出自己高尚的肆无忌惮的自我表白和自我夸耀,马锐不再仅仅为自己辩解了。
他指出父亲为他所做的一切再多也不能称之为行侠仗义或无私奉献。这一切都是他分内的事,应该做的,任何婴儿都不是自己要求出生的!因而抚养孩子使他们健康成长乃是父母的天职——否则那才是禽兽不如呢!同时也是一种刑文有名的罪行。你见哪个工人、农民做了他们的本职工作,尽了他们的本分譬如炼了钢种了庄稼嚷嚷着要格外得到感谢?解放军战士在保卫祖国的战斗中英勇牺牲他们要求了什么?什么时候开始人们每做一件该做的事都要听到一声谢谢?
“你生我养我不是放长线钓大鱼吧?”他大声对父亲发问,“不是像资本家到咱们国家来投资老百姓到银行去存钱或者去保险公司投保想着总有一天能捞本再大大赚上一票吧?”
“当然不是!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你怎么能把你父亲想成如此可耻……”
“我并没有向你讨债,但你也别弄得好像我欠你多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