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五章 (第8/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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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夫塔像要跳水似的扬起两只手,又起劲地讲起来,而且越说越快:“对,就是要有组织集团的自由。否则,我们这些持不同政见的人,怎么能同这么有组织、有纪律、团结一致的多数派斗争,来捍卫自己的观点呢?”
会场上吵嚷声越来越大了。潘克拉托夫站起来喊道:“让他把话说完,听听大有好处!图夫塔总算把有些人憋在肚子里的话端出来了。”
会场又安静下来。图夫塔这才发觉他说走了嘴。这些话恐怕现在还不该说。他脑子一转,赶忙收场,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托洛茨基迫使中央全会承认了党内生活不正常。是他作出努力,使中央作出了关于党内民主的决定。你们当然可以开除我们,把我们打入冷宫。这不已经开始这样做了嘛。安东诺夫—奥夫谢延科的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政治部主任的职务就给撤了嘛,可安东诺夫—奥夫谢延科是跟托洛茨基一起领导了十月革命的人。再说我吧,也从省团委给排挤出来了。论关系,究竟谁是谁非,很快就能见分晓。我们不怕你们指责我们破坏党内的和睦。列宁也受到过孟什维克同样的指责。莫斯科有百分之三十的党组织支持我们。我们还要战斗下去。”说完,他匆匆跑下了主席台。
杜巴瓦接过茨韦塔耶夫写给他的条子:“德米特里,你马上上去发言。当然,咱们的败局已定,无法挽回,不过图夫塔的话必须纠正,他是个信口开河的浑蛋。”
杜巴瓦要求发言,立刻得到允许。
他走上主席台的时候,全场的人都静悄悄地等待着。这种讲话前的沉寂本来是会场上常有的现象,现在却使杜巴瓦感到,大家都对他冷淡而疏远。他在各支部发言时的那股慷慨激昂的劲头已经没有了。他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现在就像一堆被水浇灭的篝火,只能冒出一股呛人的浓烟;这浓烟就是他那被明显的失败和老朋友们无情的反击刺伤了的病态的自尊心,以及他那坚持错误的顽固态度。他决心硬着头皮干到底,虽然他明知这样一来,一定会离开大多数同志更远。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但是非常清楚:“我请求大家不要打断我,也不要中途插话。我想把我们的观点完整地申述一下,虽然我早就料到,这是白费唇舌,因为你们是多数。
“我尽量简短些。这十天来说的话已经不少。
“你们都知道《四十六人声明》这个文件。托洛茨基同志和党的许多著名领导干部在这个文件里尖锐批评了中央的工业政策。我们要求工业的高度集中——这是第一。我们还认为,财政改革和发行垄断性的切尔沃涅茨[切尔沃涅茨是苏俄1922——1924年币制改革时发行的纸币,有多种面额,一切尔沃涅茨相当于十卢布。流通到1947年。——译者]会把我们引向危机。我们本该向农民的小资产阶级自发势力施加压力,以无产阶级专政的全部威力逼迫农民交出他们的财产,但是中央没有这样做,反而否决了提高工业品价格的建议。当然,也要看到国内农民有某种罢买的情绪——他们拒绝购买工业品。
“反对派提议以强制推销日用消费品的方式来制止罢买的情况,并且全部日用消费品都从国外进口。中央拒绝向农民施加压力,吓唬我们说,这样会破坏同这个所谓的可靠同盟军的联盟。而我们认为,要把这股自发势力手中所有的一切都压榨出来,不留一个子儿,把钱财全都投入到社会主义工业中去。历史会证明我们是正确的。
“其次,我们的分歧表现在党内问题上。刚才塔莉亚·拉古京娜读了我发言的部分速记记录。我想重复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