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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陀淡淡一笑,说:“我的小说得罪了一些坏人。”
她的脸色便有些沉重,微颦轻叹。
不觉就十点多了。他怕太晚了,她会不方便,就说:“今天就聊到这里吧。”
她颔首而笑,说:“好吧,你先走一步,我不送你了。”
陆陀躬身过去,同她握了手,点头道别。他刚准备拉门,维娜突然说道:“今晚很开心,谢谢你!”
陆陀是独自走着回家的。满脑子理不清的意念。他尽量走在行道树的阴影下,好安安静静地收拾自己的情绪。今日白天很晴朗,夜晚的风更见清爽。他走着走着,突然笑出了声。人也似乎清醒多了。心想自己怎么回事?本以为会发生些什么的,却平安无事。难道是自己无意间在期待着什么?
依然是夜夜做梦。梦中女人好像同维娜略有出入,却似乎就是她。那女人不是御风而行,就是坐在他对面,目光幽幽的望着他;或是独自弯在床上,微微咧着嘴憨笑。他每天醒来,总舍不得睁开眼睛,仍想回到梦境中去。他原本惧怕的梦,如今却有些依恋了。无奈已是日明东窗,市声如潮。有时夜半惊醒,梦便像摔破了的镜子,满地碎玻璃片。他便闭着眼睛仔细拼合残梦,那女人又宛在眼前了。
陆陀恍惚间觉得自己同维娜之间,也许真有什么事情需要了结。有天清早,陆陀梦醒之后,同自己打赌:如果今天晚上旧梦依然,明天就约维娜见面。
她却早早地打了电话来,约他晚上去银杏居喝茶,仍旧是紫蓝包厢。晚上七点五十五,陆陀推开紫蓝包厢的门,维娜又坐在那里了。同一个位置,同一种坐姿。她一手靠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搭在胸前。她没有伸过手来,陆陀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就像老朋友见面,免去了客套。
维娜端着杯子抿茶,目光越过杯口,望着陆陀,眸子黑白分明。陆陀也望着她,微笑着。坐下两分钟了,两人都还没有说话。陆陀居然不觉得尴尬。看样子维娜又不准备说话了。两人总这么对视着也不是话,陆陀便想说些什么。他一时找不到话题。谈文学是上个世纪轻薄文人引诱少女的俗套,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他不想复古。可无奈之下,他最后还是谈了文学。不过只是说故事,同维娜讲述他正在写着的一部长篇。将文学话题说得通俗些,就不至于让人听着牙根发酸了。可陆陀小说的致命弱点,就是故事编得不精彩。他同维娜说的时候,总时时申明,叙说同阅读的感觉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