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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陀站起来,望着维娜的遗像。
“维娜,娜娜,娜娜,你怎么就不可以等着我回来啊。我说我要回来找你啊!”陆陀说上几句,就嚎啕起来。
“陆叔叔,您别伤心了。”雪儿拉着他的手,请他坐下。
雪儿手里拿着个精致的本子,说:“陆叔叔,这是妈妈的日记,我想交给你。由你保管着,最合适了。”
一个棕红色羊皮封面的日记本,散发着淡淡馨香。
<blockquote>某月某日</blockquote><blockquote>太像他了。翻开他的小说,扉页上的照片让我吃惊。他简直就是郑秋轮。或者说郑秋轮如果长到三十八九岁,就该是这个模样。</blockquote><blockquote>看完他的小说,我几乎有些害怕。这是位很有血性的作家。郑秋轮当年,不也是如此?他却早早地去了。</blockquote><blockquote>……</blockquote><blockquote>某月某日</blockquote><blockquote>我终于约见了他。我知道自己很冒昧,但我控制不了想见他的欲望。他长得真像秋轮,比照片上更像。只是肤色白些,比秋轮稍矮。</blockquote><blockquote>同他聊天,我常产生幻觉,似乎我的秋轮复活了。真想扑进他的怀里去。他很健谈,这一点也像秋轮。他说起自己写小说后的遭遇,我听着胸口发冷。他却一笑了之。他有些唐吉诃德的味道,勇武得令人觉得悲凉。</blockquote><blockquote>……</blockquote><blockquote>某月某日</blockquote><blockquote>……</blockquote><blockquote>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让我心神不安。我不敢猜测他的心思。</blockquote><blockquote>他知道我的心思吗?</blockquote><blockquote>我怀疑自己悄悄爱上他了。他也许就是个令人又敬又爱的男人。</blockquote><blockquote>我今天喝得酩酊大醉。心太烦了。不知怎么,他来了。等我醒来,他伏在我床头睡着了。我见自己穿着睡衣,立即心跳如鼓。原来他替我洗了澡……</blockquote><blockquote>我会成为他的女人吗?</blockquote><blockquote>某月某日</blockquote><blockquote>今天他显得很怪异,说话莫名其妙。他说也许不会回来,如果回来了就来找我。这是什么意思?我反复思量,迷惑不解。</blockquote><blockquote>过几天,就是秋轮的生日了。我想去趟北湖,坐在湖边,说说自己心里的话。我要告诉秋轮,我爱上一个人了,请他原谅我。</blockquote><blockquote>我会关了茶屋,同他走遍天涯。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搭几间木屋住下来。他写作,我来照顾他的生活。不再有尘世的喧嚣,但闻松泉鸟语。</blockquote>
读着维娜的日记,陆陀胸口生生地痛,几乎要背过气去。他若早些向她表白,她或许安然无恙吧?他若不去烟台,天天守在她身边,或是陪着她去北湖,她也会平平安安吧?陆陀又恨又悔,直想把头往墙上撞。
雪儿说:“妈妈车上,空酒瓶还在,人却不见了。”
“雪儿,妈妈同你说过亡魂鸟吗?”陆陀问。
“亡魂鸟?”雪儿摇摇头,“从没听妈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