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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已经讯问过了吗?”父亲问。
“是的,不过我得让其他人心服口服。”他一脸沾沾自喜、信心十足的神情,活像上帝和国旗与他同在似的。虽然他始终容忍我们的敌意,不过很明显,他一直认为阿龙就像《圣经》里杀害兄弟亚伯的该隐一样有罪。而且只要看看休姆那张顽固而正派的脸,我就明白,他对道是凶手这一点深信不疑。我的想法纯粹是根据逻辑推导出来的,而眼前这个顽固的家伙除了证据之外,根本不会接受任何推测。
阿龙·道被两名粗壮的刑警押了进来。这么严密的警戒实在毫无必要,因为嫌疑犯是个瘦小、畏缩、衰弱的小老头儿,看他那窄小瘦弱的肩膀,只要一个警卫用单手就可以敲断他的脊椎骨。我曾经在脑中随意想象过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的样子,然而马格纳斯典狱长的详细描述远不如他实际的样子来得可怜。
他的脸很小,脸形像一把小手斧——棱角分明,皱纹遍布,脸色灰暗,看起来愚蠢万分,毫无生气——而且有一种被痛苦和绝望扭曲的表情,除了生性残酷、愚钝的凯尼恩,以及被正义感冲昏了头的休姆之外,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忍。那张像修女一般朴实的脸上,憔悴和震惊的神情显示出无辜来。然而太无辜,看起来反而像是有罪。这些人急于破案,才会盲目得忘了这是人类本能的反应。谋害乔尔·福塞特的凶手是个手段冷酷的人,而且可能是个好演员。从犯罪手法来看,这些结论再清楚不过了,凶手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可怜虫呢?
“坐吧,道。”休姆毫无同情心地说。道乖乖地听从了命令,他的一只蓝眼睛里既有渴望又有恐惧,噙着泪水。说起来也是够怪的,他的右眼眼皮显示出右眼已经永久失明,他的右臂——我注意到已经有点儿萎缩——无力地垂着,这些残疾却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更凶恶,反而让他显得更孤单无助。
监狱的那道高墙,显然在他身上刻下了鲜明的烙印。他的举止鬼鬼祟祟,头像猴子一样不安地扭来扭去,肤色苍白得不自然,走起路来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
他用沙哑的声音低哼着:“是,长官。是,休姆先生。是,长官。”他语调急促,活像一条伸着舌头讨好主人的忠实的狗。甚至他说话的态度,看起来更像是有罪的样子;他的嘴巴歪斜,双唇僵硬。当他忽然将那只独眼转向我,我吓得屏住呼吸。他似乎有些困惑,心里衡量着我的出现是不是能对他有所帮助。
父亲沉默地站了起来,那只独眼随之充满兴趣、带着哀求朝上看。
“道,”休姆说,“这位绅士要来帮助你。他大老远从纽约赶来,就为了找你谈谈。”在我看来,这些话完全是胡说八道。
阿龙·道那只表情丰富的眼睛忽然间闪烁着猜疑。“是的,长官,”他说着就缩在了椅子里,“不过我真的帮不上忙。休姆先生,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我没有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