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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尔·弗特斯科迟疑了片刻,才说:
“当然。我说过要烧的。”
“那就好。我得挂断了。别打电话,也别写信。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他放下听筒,若有所思地挠了挠脸颊。对方刚才的迟疑有些不妙。阿黛尔果真把他的信烧掉了吗?女人都一个样,答应要烧的东西,总是没照办。
信,杜波瓦先生心里盘算着。女人总爱让你给她们写信。他自己虽然处处小心,但总有躲不掉的时候。在他写给阿黛尔·弗特斯科那屈指可数的几封信中,具体都说了什么呢?“家常闲话而已。”他闷闷不乐地想。但有些特殊的字眼——特别的用语,一旦被警方曲解成他们所需要的意思呢?他想起伊迪丝·汤普森的案子。他那些信写得都很纯洁,他想,但又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的不安正在滋长。即便阿黛尔还没烧掉他的信,现在会不会脑子转过弯、动手去烧了呢?也许信已经落到警察手里?他不知道她把信藏在哪儿,很可能是楼上她那间客厅里。那张花里胡哨的小书桌,照着路易十四年代的古董仿制的,有次她说过里面有个暗格抽屉。暗格抽屉!瞒不了警察多久。但现在警察已经从宅子里撤走了,她说的。他们早上还在,现在都走了。
之前他们多半忙着调查食物中毒药的可能来源。他暗自祈祷,但愿他们还没一间间屋子地毯式搜查。可能他们通过申请或者拿到一纸搜查令才能那么做。如果他马上行动,可能——
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那座房子的景象。薄暮降临,该端上茶点了,在书房或者客厅。大家都聚集到楼下,仆人们则在仆役厅喝茶。二楼必定空无一人。很容易就能沿着便于隐蔽身形的紫杉树篱穿过花园。然后是通往露台的小侧门,睡觉前才会上锁。从那里溜进去,等待合适的时机,上楼。
维维安·杜波瓦仔细盘算着接下来他该如何行动。如果弗特斯科之死看上去像是心脏病发作或者中风,那毒药必然非常特殊。俗话说得好——杜波瓦低声自语:“以防万一,免得后悔。”
<h2>2</h2>
玛丽·多芙缓步走下大楼梯。她在拐角的窗口停留了一会儿,昨天她正是在这个位置看见尼尔警督到来。此刻,迎着窗外渐渐黯淡的天光,她注意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紫杉树篱后面。她怀疑那人可能是败家子兰斯洛特·弗特斯科。或许他在铁门外下车后就到花园里散散步,回忆一下从前的时光,然后才前来面对可能抱有敌意的家人。玛丽·多芙十分同情兰斯。她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下楼。刚进大厅,就遇到了格拉迪丝,客厅女仆刚瞥见她,便神经兮兮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