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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得留给谁吧。”
“我家老头子对我也不错,”桑德勒说,“倒没有给我钱。他一直就没什么钱,不过我总能依靠他,他也知道他事事都指望得上我。”
“我恨我爸。”
“真的?”让桑德勒更惊讶的是他的坦率而不是事情本身。
“真的。他是圣诞节那天死的。他的葬礼就像是给全世界的一份礼物。”
两人独处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说话的。有一次柯西邀请桑德勒参加他举办的著名的船上派对。那次之后桑德勒发誓再也不去了。不仅是因为不喜欢派对上的人,尽管和一帮中年白人男性开玩笑确实难受——其中一个还佩着枪,有钱的黑人男性也让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笑并不难。引起笑声的三四个女人也令人愉快。他难以忍受的是说话的方式,那种腔调,那种虚伪。谈话是燃料,让幻觉得以维持,这幻觉造就了船上虚假的世界。在这几个小时里,真实世界被抛在一边,女人主宰一切,男人尽力讨好,黑人可以羞辱白人。直到船靠岸。然后治安官重新戴上徽章,喊黑人医生 “小子”。女人们脱下鞋,因为她们得独自走回家。派对上有个女人一直保持着疏离和清醒,还有点苛责的味道。她巧妙地躲开勾引,没有纠缠,没有热情。桑德勒问起她时,柯西说:“如果你拥有了生命必需的东西,别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显然她就是他必需的。柯西的画像是根据一张照片画成的。桑德勒知道,照片中的他就在看着她。那张画像曾经挂在维达工作的前台后面,后来又挂在了留心·柯西的床头。那张脸上的眼神,桑德勒到哪里都认得出来。罗门如今也渐渐有了那种眼神:第一拥有权。桑德勒知道,有时第一也会是最后。假如那孩子的灵魂被拴在一个他没法信任的女人身上,那就要等上帝来拯救了。
不过这只是他作为男性的观点。维达肯定会有不同的理解。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谁。这个让男孩皮肤放光、脚下像上过油似的姑娘是谁?罗门没参加什么派对,该回家的时候就回家,也没带朋友回来玩。说不定她比他大,是个成年女人,整个下午都空闲。但罗门周末和下午放学后都得干活。他怎么会有时间的?桑德勒把问题丢给维达。维达正催着他找罗门谈谈。
“我得先知道是谁,然后才能对他训话啊。”他说。
“有什么区别吗?”
“看来你对他的床单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