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12/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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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六月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三个字:“愧对她。”
罗想农闷闷地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一个生物学硕士的智商,碰到了人类复杂感情的方方面面,就显得很不够用。
农科院一直没有给乔六月分配住房,他跟一个年轻实验员合住,一屋里面对面搭两张铺,吃饭有食堂,洗澡去浴室,余下时间看书,闲逛,倒也安逸。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他不能把女儿乔麦子接回身边了。
“总有一天要分我房子的,等宿舍楼盖起来。”他每回见到乔麦子都要这么说。
好在乔麦子已经是大学生,成年人,平常吃住也都在学校,三五年一过还会嫁人,自己就生儿育女了,跟父亲团聚不团聚的不是什么重要事。
乔六月异乎寻常地跟罗家园成了朋友。这两个昔日的冤家情敌,在年老体衰之后,在孤独地共居一个城市,又无法融入这个城市的主流生活之后,疙疙瘩瘩又委屈求全地走到了一起。
乔六月用补发的工资在工艺美术大楼购买了一副昂贵的围棋“云子”,放在罗家园的家里。也没有明确是送还是不送,反正就这么放着,他有空的时候过来,两个人琢磨上一两局。罗家园于围棋是新手,上来十分钟就能够输得稀里哗啦。好在他固执,时间又充裕,越输越勇,倒也是个有趣的对手。乔六月呢,之前有一些基础,之后十多年没有碰过,手生,心思也不完全用在围棋上,十盘中有六盘要搅了局。两个人的水平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罗家园几十年当局长,习惯了颐指气使,吆三喝四,走起棋来也不服输,悔子,耍赖,拍桌子敲茶杯,怎么爽怎么来。乔六月按说是个脾气和善的人,碰到罗家园耍蛮时,他偏偏一点都不肯含糊,凌空捉住对方伸向棋盘的手,脸红脖子粗地抓着,不让罗家园半分。
“你怎么着?怎么着?捉贼拿赃,我动棋子了吗?”罗家园手被钳制着,嘴没有失去自由。
“是我的警惕性高!我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