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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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查了。”楚惊澜站到最前方,所有人视线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焚修已死。” 几个字清晰传到所有人耳中,人群顿时哗然,曜日宗宗主正要细问,却见面前这个渡厄宗的弟子从面上取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透明面具。 而后那张脸变成了他非常熟悉的模样。 曜日宗主一口气呛在喉头,他身边的长老直接傻眼:“仙仙、仙尊!” 楚惊澜淡淡:“嗯。” 他撤掉了修为上的掩饰,归墟期的气息瞬间倾泻而出,霎时间,在场乌泱泱的人头瞬间都矮了下去,众人纷纷躬身行礼,嗓音整整齐齐:“见过仙尊!” 楚惊澜面色古井无波:“魔修苏白沫携焚修出逃,已被我和道侣斩杀于天元秘境,人魔缔约可照常进行,无需担心。” 楚惊澜既然主动提到了自己,萧墨想了想,便也摘下了面具,并不出众的面孔换成了惊艳四座的容颜,有些下意识的赞叹声响起时,萧墨余光略过了楚惊澜的神色。 那个先前声称想把萧墨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见的楚惊澜,感受到萧墨的视线,识海里响起了楚惊澜的传音:“我依然想将你藏起来。” 萧墨眨了眨眼。 “但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也不错。” 萧墨弯弯唇角:“你也是我的。” “当然。” 两人识海里这番传音外人听不到,只暖了他们自己,而跟着两人上来的玄小阳已经目瞪口呆,嘴惊得能塞进一个鸭蛋。 萧墨对他道:“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名字了,你好,我叫萧墨。” 方才萧墨就猜楚惊澜大约会亮明身份,所以没有急着告诉玄小阳自己的假名。 玄小阳整个人都已经傻了,好半晌才颤颤巍巍道:“你、你,额不是,您好。” 萧墨:“不用这么客气。” 玄小阳被萧墨带着笑意的嗓音说得小脸一红,紧张得手足无措:“那怎么行,还是要客气的!” 怎么把后半心里话说出来了,好尴尬,玄小阳面色通红捂住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看到萧墨如秋月浮华的轻笑后,玄小阳只觉得心头沉重的尴尬顿时一轻,他挠了挠头,自个儿也乐了,笑出一口雪白的牙来。 楚惊澜抬手亮出一件法器,灵霄宗的宗主难得失态,不顾礼数上前几步:“这、这是——” 是灵霄宗被苏白沫偷走的那件至宝。 说起来,还是球球把苏白沫的储物器翻出来叼给了主人,楚惊澜从中找到了灵霄宗的东西。 楚惊澜:“物归原主。” 灵霄宗宗主带着在场所有门人朝楚惊澜行大礼:“多谢仙尊!” 几个宗主和魔尊忙邀请楚惊澜:“多谢仙尊出手,仙尊既已来了,不如给人魔缔约做个见证?” 楚惊澜却道:“不了,我另有要事,这便走了。” 他这么说话,别的人就不敢再请,但月鸣忍不住道:“你有什么要事啊?” 楚惊澜:“筹备合籍大典。” 月鸣:“……” 你不还有三个月吗! 但其余人皆是恍然大悟,理所当然,三个月确实不多,是要好好准备! 灵霄宗一位长老觉得机会来了,积极道:“仙尊可缺人手?我宗曾办过众人皆知的盛大喜宴,尽可供仙尊差遣。” 萧墨和楚惊澜的大典有燕春统筹,但他一人确实非常忙,莫知和初夏在这事儿上只能听他吩咐来做事,也给不出太多意见,若能多两个熟手帮燕春分担,的确更为稳妥。 楚惊澜:“好,那就多谢你了。” 灵霄宗长老一呆,等他确认自己真的没听错后,立即欣喜若狂:“这是我们的荣幸!我赶明儿、不,立刻就传讯回宗门,让他们马上出发去渡厄宗!” 其他人听在耳里,也觉得很稀奇,嘴上不敢说,但心里都偷偷在想,楚仙尊好像比从前更好说话了,是错觉吗? 焚修的事情解决了,曜日宗上下的气氛终于松快起来,楚惊澜带着萧墨,踏碎虚空眨眼回到渡厄宗,莫知也沾了回光,体验了把破开空间的感觉。 燕春得知能有帮手,自然是高兴的,楚惊澜虽让部分剑傀同他吩咐,但它们都只能做些采买布置的活,若有人能多与他商量,当然最好。 不过在萧墨表示他们也要帮忙时,燕春义正言辞道:“宗主,师兄,你们可以了解流程,但哪有新人亲自操办的道理,这不合习俗,交给我们就是!” 还有这样的习俗吗?作为统筹人,燕春的地位一下就高了起来,他点头肯定:“自然,你们歇息就好,届时礼服等需要你们过目的地方,我们都会按时捧上。” 有这么贴心的子弟,终于能好好歇一歇,谁能不乐意呢。 于是被告知不能操办大典的萧墨和楚惊澜提前过起了二人世界。 渡厄宗八十一座峰的奇景,萧墨可以挨个看过去了。 每一处的风景果然各有特色,四时好景、凡尘仙境,应有尽有,每座山峰里都是一个新的惊喜,仿佛天下至美的风景都搬到了渡厄宗里。 而这么多景色一一看下来,如果非要评个第一,那么萧墨会选这个: 忆照峰的洞天福地。 这座山峰内的奇景并非自然形成,而是归墟大能开辟出的特殊空间,下有阵法,维持景色不衰,里面的样貌全凭人定,踏入此方天地,头顶便是夜空,在有一轮朗照圆月的同时,星光竟也不暗淡,星罗棋布,在空中徜徉出银河,为圆月织出璀璨华美的幕布。 这里的山林很静,林间小道周围有花的芬芳,山顶一座小亭,下可观翻涌的云海,景色并非最惊艳,但的确是萧墨最喜欢的。 萧墨从山下望着漫天的盛景,心中不由一动,而楚惊澜也在此时看向了他。 萧墨伸出手:“背我上去吧,楚惊澜。” 仙尊为他低下了头。 背起萧墨的肩背不再带着少年人的青涩,走在山林间的步伐也与当年不同,楚惊澜背着萧墨一步步往上走,萧墨横笛,吹奏起了属于他们曲子。 一路走来,他们不是没有遗憾,但过去有少年初开的真挚情愫,如今也有两人终于完成的乐谱。 磕磕绊绊,并不完美,但也完满,他们依然走在一起,将彼此的心意托付,楚惊澜的脊背很稳,萧墨贴着他的温度很安心。 他们变了,也没有变,以后还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再背着心上人踏过林间小道,赏月观星,谱属于他们的曲子,这就够了。 楚惊澜走得不快不慢,来到山顶时,萧墨刚好吹完整首《墨染沧澜》。 萧墨勾着他的脖颈,贴在他耳边道:“下次我背你。” 楚惊澜的回应是侧过头,吻住了他的唇。 月明星灿,情意正浓。 不紧不慢看过渡厄宗内的风景,三个月的时间也过去大半,萧墨和楚惊澜来到下界给宛玉扫墓,楚惊澜弯腰细细擦拭墓碑时,他佩剑上的剑穗随着他的动作摇晃。 那是由银蓝色丝线编织的绳结,寓意安康,下面缀着一块剔透的玄冰莲花,澄澈漂亮,每一笔都是雕刻着倾注的心意。 是萧墨做好的剑穗,佩到了楚惊澜的剑上。 萧墨和楚惊澜一起将周围收拾好,楚惊澜捧着香:“娘,我带我的道侣来看您。” 萧墨也举着香拜下:“我愿与惊澜共结连理,会一直与他相伴,请您放心。” 楚惊澜转过脸,轻轻瞧着萧墨。 他的眼神别人不懂,但萧墨怎么会不懂。 萧墨霎时间有些局促,视线游弋片刻,耳根渐渐泛了红。 但楚惊澜还没移开目光,就这么静静瞧着他。 萧墨只觉得嘴里舌头打了好几次结,张嘴闭嘴反复多次,直到他脸上也开始飞红时,萧墨才终于在楚惊澜的注视下以一个称呼为结尾,说完了这句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