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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如琢已经从展厅回来,不自觉地被餐桌前娇俏的小少爷吸引,走过来扶在他的椅背上,一低头就能看见他脖颈上欲盖弥彰的伤痕。他用细葱手指夹着餐刀在贝壳上轻松篆刻出“如琢如磨”四个字,拍照发微博,开心地刷一会儿评论,然后匆忙把贝壳上的字都刮掉,装作无事发生。
莫名的焦躁被一双无形的手抚平了,仿佛维纳斯截断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抚摸着他阴晴不定的心绪。正如西斯廷圣母或是银河的起源,艺术品是伴生着柔和抚慰的。
一片沾满冰凉酒精的纱布忽然贴上了文羚的脖颈,伤口猛地疼了一下,他捂着脖颈回头看,梁如琢正手肘抵在椅背上俯视着他。
文羚赶紧摘了自带的一次性手套,拽了张湿巾擦手,按住脖颈上的消毒纱布站起来混乱地道谢。
为什么要掩饰吻痕呢,破损的丝袜只有裹在腿上才有致命吸引力,单单一个吻痕,或是一截脖颈,都不足以让他像现在一样充满魅力。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上话,梁在野已经脱离记者们走了过来,他在镜头前也从不在乎是否微笑,自然地揽过文羚肩头,偏头与他耳语几句,文羚就躬身叉上一块龙虾肉喂到他嘴里,再为他倒上一杯威士忌,像伺候君王的婢女那样把酒杯奉到梁在野唇边。同样的事别人做来是奴颜屈膝,他做来却有种柔妩风情,柳叶眼含着一泓荡漾的水。
金色酒液在灌入玻璃杯时溅落到了文羚露出衬衫袖口的一截雪白手腕上,梁如琢想,为什么他哥不会色令智昏去舔掉他腕上的酒。
最终梁在野没有带走文羚,而是和路遇那位金发碧眼的帅哥打炮去了,因为再惊世的画作,比起自己收藏室里的,始终只有还在拍卖台上的看起来更令人心动。
小嫂子站在桌边,有些孤独地把酒杯里剩的酒液灌进嘴里。明明被松开的时候他像逃过一劫似的松了一口气,却又在他哥转头走了之后露出了被抛下的茫然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