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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雪落得无声,屋里两人隐隐对峙,没坚持到半盏茶的功夫,高忻便淡淡地挪开了视线,率先开口,姿态谦恭:“此次多谢皇上帮着找到了嬷嬷,高家才能与欢欢相认。”
严褚半眯着眼,从喉咙里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轻点在桌案上,每一声响起,空气中无形的威压便更重两分,常年深居上位的气势显露无疑,半晌,他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问:“将人接回去后,高家准备如何?”
高忻身子微僵,对上那双如掠食鹰隼般锐利的黑眸,他竟有种无处遁形的窘迫感,然再如何不解心惊,该说的场面话,他却是一个字也不落:“来时匆忙,家父也未与臣提过这个,但欢欢早年养在皇宫中,受了不少委屈,回到高家后,定是要好生将养着。”
他顿了顿,皱了眉,又道:“听太医说,欢欢的身子一直不大好。”
严褚颔首,不温不淡地道:“生下来就住在冬不暖夏不凉的地方,吃饭都成问题,身子如何能好?”
“说来,朕一直以为你父亲那种性子,是做不出这等事情来的。”
高忻皱眉,没有接这茬话头。
其实不止严褚,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漠北人多重武轻文,崇尚用武力解决事情,但治国之道,绝不该如此,严褚深谙此理,因而当初城破之时,曾给了大和的文官投诚机会,而高家就是在那个时候,毅然决然地加入了漠北的阵营。
而高家在后宫的妃子,则一杯毒酒给随帝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