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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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刚落，空中响起哐当声音，紧接着是玻璃砸到地面破碎声。柯巫召眼疾手快退让到旁边，避开爱莎尖锐的墨绿色指甲。 爱莎刚刚背在身后手，此时已经戳穿合成玻璃，只见手背覆盖深色鳞片，指甲更是长得很长。她没有了刚刚的癫狂咆哮，沉默着站在原地，视线牢牢锁定柯巫召。 “你不是穆徳，”爱莎微微抬起头，声音嘶哑，“你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 ========================= “我是穆德。”柯巫召回答。 爱莎收回探出合成玻璃的手，将玻璃往旁边扯开，那专门用作禁锢实验体的合成玻璃便向四周腐蚀融化。 “你是谁？”爱莎重复。 柯巫召还没说话，爱莎便冲到面前，伸出爪子狠狠朝他脑袋拍下。 侧身闪避开对方的攻击，柯巫召拿起记录仪往爱莎扔去。爱莎看见飞过来的记录仪，抬臂挡在身前，手臂鳞片是她坚硬的盔甲，足够抵挡住这个攻击。 甩了甩手臂，爱莎继续朝柯巫召冲去。 柯巫召觉得很难过。他特意套了个穆徳的壳，想着等小孩发掘不对劲，主根跟自己多说几句向自己套话，没想到这人上来就开大，真是沉不住气。按照套路，不是应该你来我往的讲几个回合，再开始打斗吗？还准备了好多台词没有说呢！ 【古人有云，反派死于话多。】弹幕适时浮现。 爱莎的攻击没有招式套路，纯粹靠着身体素质和本能。对付研究人员肯定没有问题，但对于柯巫召来说，对方展现的破绽就太多了。 而站在爱莎的视角，就是自己每次快要击中目标的时候，都会被避开。自己的攻击没有给敌人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是自己的体力在被疯狂消耗。 对方正刻意的，恶劣的，耍着自己玩的。 这种被遛弯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爱莎眉心皱起，心里是掩饰不住的暴躁，看向柯巫召的视线就更加凶狠，带着野性本能。 眼看着爱莎要拼命了，柯巫召到底有些良心，停止了继续挑拨，老老实实抬起双手，投降道，“认输啦。” 没料到柯巫召会来这茬，爱莎蓄力前扑的动作顿住，不由看向对方。 柯巫召站在原地，笑容灿烂，在爱莎眼中却格外可恶，仇恨值拉满。 果然还是拼命吧！爱莎觉得很淦。 柯巫召对爱莎的杀人目光视若无睹，解释道，“我受到请求前来救你，带你离开基地。因为你跟照片里的气质有些出入，以防万一，我才小小的试探了下，没有恶意的。” “你的哥哥麦克，委托人前来救你，” 见爱莎依旧警惕，柯巫召干脆将光屏展开，将麦克提供的爱莎照片呈现出来。“这是麦克心中的你。” 照片上的爱莎笑得有些羞涩，脸颊消瘦，眼中却透着光芒，像生活在泥泞里依旧竭力绽放的向日葵。看着照片上青涩的自己，爱莎却觉得陌生，恍如隔世。 这张照片，将她的思绪扯回到过去，让她回忆起那段幼小的、灰色的记忆。 爱莎得了十分罕见的基因病，按理说活不了多久。从检测出基因病开始，她就在医院待着，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一次偶然，爱莎从一位医生大叔口中得知，为了给自己治疗，哥哥麦克自愿与切斯特码签订合同。 即便天天在医院呆着，爱莎也知道切斯特码是什么地方。对于他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平民来说，一旦在那里工作，便一辈子都别想逃脱了，因为违约的代价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那一刻，爱莎知道了，自己现在活着的每一刻，都是在间接透支哥哥的生命。 这是爱莎无法接受的，她宁愿放弃治疗迎接死亡，也不愿意成为哥哥的拖油瓶。自己的病就像是无底洞，只要人活着，就需要不停接受治疗。钱币扔到水里还能听到响声，可花在自己身上，却没有任何效果。 如果早些死掉就好了，至少那样，哥哥能拥有正常的生活，不需要天天为钱辛劳。也许还能买块地。爱莎经常这么想。 为了让麦克脱离切斯特码，过上没有拖油瓶的普通生活，爱莎同意医生大叔提议，参与基因改造实验，成为其中的实验体。医生承诺，他们会帮麦克解除与切斯特码的合约，前提是爱莎协助实验完成突破。 按照爱莎的要求，在实验期间，医院会帮爱莎向麦克隐瞒实验体事情。在麦克眼中，爱莎只会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自此，爱莎成为了实验体八号，定期接受身体改造和体检测验。 她不知道自己接受的是什么实验，只是能感觉到，自己在逐渐变得奇怪、失控，无论是身体还是思维。 在爱莎的设想里，她要么会在实验里回归女神怀抱，要么帮助实验突破，让哥哥离开切斯特码这个可怕的地方。 不论是哪种结果，爱莎都能接受。她唯独没有想到的，就是会在麦克面前，展现出自己的非人形态。准确来说，是麦克来医院探望的时候，爱莎身体意外失控，手臂长出了鳞片，眼睛也变成蛇的竖瞳。 麦克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情绪十分激动。爱莎从对方眼里看见了陌生、惊恐、害怕等等各种情绪。 大概在麦克眼里，眼前的不是妹妹爱莎，而是一个怪物。 其实，她早就是个怪物了。 爱莎知道，她只是觉得难过，心里空落落的。 因为实验需要保密，看见有人想杀麦克灭口。 爱莎提前拦住，敲晕麦克，并且恳求穆德医生放麦克离开，为此她愿意接受更深层次的改造。 穆德医生纠结片刻，最终还是面露不忍，心软答应了爱莎的请求。穆德使用仪器模糊麦克关于实验记忆，并且送走了麦克。 以上就是爱莎关于麦克离开事件的回忆，内容与麦克在基地里说的话有出入，多出了麦克撞见爱莎长出鳞片的事情。 在麦克的角度，他认为是自己在医院发觉爱莎不对劲，然后结合以往的听闻，推断出爱莎被医院的人进行秘密实验的结论。 有意思的是，在柯巫召观察看来，麦克与爱莎都没有说假话。准确来说，爱莎说的是实话，而麦克认为自己讲的就是事实。 仪器模糊了麦克的记忆，让麦克忘记了实验内容，只记得要救妹妹爱莎。而在基地的那一套说辞，是麦克被在昏迷期间，大脑为自我保护，自动对事件逻辑进行接洽。 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满足了好奇心的柯巫召舒坦了，觉得提前跑一趟挺值的，并且准备跑路了。 “既然觉得我是怪物，为什么还要找人来救我？”爱莎与照片里的自己对视，低声喃喃，由于心情过于复杂，表情甚至变得空白。 见爱莎眼睛雾蒙蒙的，柯巫召准备跑路的动作僵住。 不会是要哭吧？我也没说什么啊。 【你居然真的觉得自己没说什么……】弹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提供建议。 【也许可以换个话题转移对方注意力。】 我当然知道。 柯巫召轻咳声，用分享隐藏彩蛋的语气道，“既然你选择跟穆德约定，那么看来在你心里，穆德算是不错的人吧。” 爱莎没有说话，只定定凝视自己的照片。 “说一个你大概不知道的事情，穆德将麦克放入胶囊星舰里的时候，封闭了休眠舱，设置的随机降落。如果麦克不是走运降落在我的基地附近，以当时的情况，他会降落在一颗无人荒星。在星舰能源告竭、没有食物、没有钱财、没有工具的情况下，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会面临什么，你知道吗？” 爱莎心脏骤缩，不自觉看向柯巫召。 “按照常理推算，麦克会因为无法打开休眠舱，等到营养液消耗完后在里面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