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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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柯巫召望着婴儿，差点失手关掉机器。 别以为你小到只有巴掌大，还光秃秃得没有头发，我就认不出你了，宗祇。 ========================= 霍。 白白净净,连根毛都没有。 你小子怎么混得这么惨了。 柯巫召赶紧低下头做自己的分内事，给这位实验体小盆友记录数据，内心跟开了茶话会一样贼热闹了瞬间。在这个瞬间，他把能想到的所有伤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堪堪把颤抖着拼命上翘的嘴角给压下去。 记录完毕。一切正常。柯巫召比划手势，表明自己的工作完成了。 总负责人收集汇总所有人检测的数据，花费些时间才确定无误。实验体自带的负面影响太大了，他撑着桌子稳住身体，缓了缓才宣布结束，表示本次检测完毕。 柯巫召刚刚负责打开各种禁制，现在自然也得负责将它们关上。一道道指令被下达出去，各种功能的防护罩被重新罩回去，刚刚在中间展示了没有几分钟的中央舱，又被重新封闭起来。 研究员依次离开这间关押实验体的舱室，比起进来的时候，他们动作或多或少变得僵硬，整体状态也明显低沉。 柯巫召作为距离实验体最近的存在，作为五位研究员中的新生，被十分自然地贯彻尊老指南，成为最后一个离开的垫后存在。 舱室的门无声关上，严丝合缝，没有露出任何一丝缝隙。舱室回归黑暗寂静，营养液中的婴儿无声悬浮。偌大空间内，只有检测机器无声运作，屏幕曲线不时律动，各种功能的灯不时亮起又暗下去。 完成实验体的检验内容，五位实验员散开去做自己的事情，有的工作，有的安排工作，有的去上厕所。 作为研究员里面的小新人，在此处检验过程中呈现不错表现，并没有拖后腿，因为柯巫召在离开的时候，获得了为首的一个“勉强不错”的眼神。 柯巫召表示自己会继续努力的，然后离开组织，来到自己这个皮肤的原主人身边。 基地实验规模很大，人员管理也很严苛，柯巫召很难当个凭空出现的员工，那样太容易被发现了，他只能临时抓替身。 此时，柯巫召蹲在被顶替的研究员新人旁边，视线虚虚落在虚空，双手托下巴，“刚刚那个光屁股的小不点，是宗祇一个分神吧？都说祸害遗千年，我就知道那小子不会狗带。 你说这个宗祇小分神怎么会混得这么惨啊，被抓起来也就算了，还被关到实验室里，当个被可持续利用的资源提取源。” “听说分神间的记忆是能传播的，那他们肯定都知道我捅死了一个，如果他们感知记忆是第一视角的，那就是沉浸式体验我把他们自己都捅了个对穿。现在要怎么办呀，我肯定在被复仇被追杀的路上了。”柯巫召叹口气，微微低头，阴影打下来让他看上去有点忧郁。 【不会的。】 “怎么不会？如果那小分神保存有外界感知，其他分神肯定就知道我在哪里了。他们指不定就在过来的路上了。为了自己的小命，我必须得赶紧跑路了，不然指不定被挫骨扬灰。”柯巫召将头埋得更低。 【……】 “好不容易混到大主管的位置，能够吃香的喝辣的，被所有人追着捧着。眼看着就要走上人生巅峰，过上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生活。现在却因为一份被发现的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眼睁睁看着它自己远去。实在是太残忍了。”柯巫召捂住自己的脸。 【……】 【在讲这些话的时候，你能把脸上笑容收收吗？】弹幕忍无可忍，冒出这句话。 “欸？很明显吗？” 柯巫召放下捂住脸的双手，扬起脑袋问，脸上表情跟笑开了花似的。从旁边白色瓦片看见自己模样，柯巫召搓搓酸胀的脸颊，“那家伙实在太狼狈了，一份记忆无数分神受益，我忍不住幸灾乐祸一下也正常吧？” 弹幕起伏一下，最终保持沉默。 “小弹幕呐，原本我是想一鼓作气干飞这里，当个从不回头看爆炸的无名英雄来着。” 【但是——？】弹幕配合着给出转折。 “但是那家伙睡得如此安稳，我实在不忍心打扰他啊。要不咱直接回去吧。” 弹幕惊奇地发现，柯巫召居然是认真的，真的准备打道回府了。居然有人能让他改变计划，不可思议。 没等弹幕更新，柯巫召又反悔道，“还是算了，撤回那句话。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太亏。” “我怎么能因为小小的私人恩怨，放弃去做对人类有益的大事呢？”柯巫召站起来活动活动，疏通因为蹲久了酸麻的小腿，“我决定了！” 【？】 “不管怎么说，这种违反道德伦理的实验，不仅是人性的沦丧，也是道德的败坏。总需要有人站出来，与滔天的权势作斗争，与这无边的黑暗做斗争，燃烧自己，成为点亮长夜的一束光。” “今天，成为光吧。”柯巫召深沉道。 【。】 成为光的第一步—— 安装易燃物。 这属于柯巫召老本行了，他做得行云流水，没有任何阻碍。其实这基地防御等级很高的，属于难得一见的案例，所以弹幕仔细分析了建筑结构，什么类型的易燃物效果佳，将易燃物放在什么地方更有效率，没一会就给柯巫召展示了可行方案123。 柯巫召总结归纳三种可行方案，并开始行动。弹幕为他开启实时位置更新，如何前往目标位置，目标位置在哪个视角多少米，提供真实无比的vr体验。柯巫召本人速度与弹幕更新几乎同步，及其默契。 在完成所有安装后，只剩下最后一个步骤。 启动牵引装置，让整个基地变成光。 这是最为绚烂的一步，可以说是整个环节的高光时刻，也是柯巫召最喜欢的地方。他准备找个不错的位置欣赏这一幕，然后为自己的佳作献上掌声，感谢自己如此辛勤的准备和劳动。 柯巫召漫步般通过基地检测，准备离开这里。这时候，迎面有两个研究员推着车子过来。柯巫召借助视觉错位躲避起来。 “克兰斯配比确定过了吗？” “确定过了。已经连续增加27天了，继续这样没问题吗？” “你是在同情它？” “……你是在开玩笑吗？” “是的。看来玩笑失败了，你并没有觉得好笑。我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毕竟待会就要面对那个怪物，我们都需要让情绪稳定点。” “我明白，下次不要开了。你不是讲笑话的料子。” “好吧。嗯，实验体最近不老实，浓度继续增加8％，让他吃吃苦头。增加剂量是上面的意思，我们服从就是了。” “我是担心实验体崩溃，我们只有这一个实验体，无比珍贵。应该更加珍惜。” “不会的。实验体比我们想像的耐痛度更高，只有这种精神毒药能对他产生效果，让它释放那种元素。毕竟我们的存量不多了。不过我的猜想，可能是想利用痛觉和畏惧，逐步驯化它。” 两位研究员渐行渐远，而柯巫召也从角落走出来。他望向研究员离去的方向，眉心微微皱起来，看起来有些纠结。 没有纠结多久，柯巫召沿着研究员消失的方向走去。 两位研究员推车来到实验体所在的舱室，与已经到达的三人一起进入舱室内。 首先是进行一系列对自己安全的防护工作，然后检查机器十分正常运行，确定一切无误后，开始为实验体注射克兰斯，利用神经痛觉催化实验体分泌黑雾状物质，并让机器采集。 实验体散发出实质的黑雾，在透明液体中漂浮逸散，被机器过滤吸收。机器运转发出剧烈嗡鸣，急促的滴滴滴声在舱室内回响，就像不停歇的警报。为了保持对周边环境和数据的敏感度，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并做出反应，工作人员不能装备隔绝声音和视线的护具，因此面对这种堪称噪音和视觉污染的情景，就只能自己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