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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去学校寄宿,孙离回到喜子的床上。孙离进房的时候,喜子正坐在床头看书。她看见孙离走到床边了,偏头看看床头柜上的钟,就把书页折了一个角合上,放在床头柜上,开始脱衣服。她脱衣服时不慌不忙,嘴里漫不经心地道着家常,说她今天送儿子寄宿时的琐碎,都是些毫无意义的话。
喜子脱光衣服,扯过毛巾被盖着躺下,发呆似的望着天花板。孙离也在脱衣服,刚脱到一半,突然有了尿意。他跑到厕所,站了老半天,没有拉出几滴。说不清从哪天开始,孙离有了这个毛病,上床前必须跑一趟厕所,多是无功而返。他自嘲这是心尿,并不是真要拉尿。他没有拉出尿来,仍取下淋浴龙头,坐在马桶上冲洗。他只是想让喜子听到冲洗的声音,不好意思刚拉完尿就那样了。
他再回到房间,灯已熄了。摸索着上床,碰到喜子光溜溜的身子。喜子侧过身来,回应他送过去的嘴唇。他内心莫名地焦虑,便用亲吻鼓励自己。他放缓全身节奏,慢慢地呼吸。他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变得悠长,带上绵绵柔情。他越是焦虑,越是全身发软,背上冒着冷汗。
喜子亲吻着他,手慢慢往他那里探去,像是不经意似的。她太熟悉他了,并不感到失望。他曾经开玩笑,说自己永远是一部很好的长篇小说,只是序言有些冗长。
那个晚上,喜子读完他长长的序言,发现他的长篇小说还算得上引人入胜。喜子重重地拍打他的屁股,算是对他的奖励。她拍打得越重,内心越是欢快。多年前,她曾经一边拍打他的屁股,一边还狠狠咬他的肩头。他左肩上深深的牙痕,几天都没有消退。
孙离的屁股很久都还在发烧,喜子刚才打了他七八下。孙离搂着喜子睡觉,没多久手臂就开始酸麻。他想抽出手来,却不好意思,怕喜子多心。他越是挺着,手越是酸麻,全身都僵硬了。听到喜子的呼吸,微弱而匀和,知道她睡着了。喜子睡着时像个婴儿,悄无声息。
孙离上的是师范专科学校,出了省就没人知道那学校在哪个角落。他的母校如今升格为本科,冠上省的名号,唤作理工学院。喜子开他的玩笑,说:“你不必寒碜自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可是世界名牌大学!麻省是省里的,你们理工学院不也是省里的吗?”
孙离从此便经常自嘲,说自己是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他毕业那会儿,专科生还算稀罕,居然分到了县里第一中学。五年后,喜子从苍市师大毕业,也只能分配到县里的中学了。孙离后来也自修了苍市师大的本科文凭。他俩毕业证上盖的是同一位校长的印章,孙离便说我俩好在也算是同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