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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在于,虽然动画片或者芭蕾舞剧的确可以呈现一个幻想故事,但却无法呈现苏俄或洛克的斗争10或思想者的罢工11。
《颂歌》起初的构思是一部剧作。那是在20世纪20年代初期(或者也许更早一点)。当时,安·兰德还是生活在苏俄的一个少年。大约四十年之后,她与一个采访者讨论了这部作品的形成过程:
它本来会是一部关于未来一个集体主义社会的剧作。在那个社会里,人们丢失了“我”这个词。他们彼此称呼为“我们”,这个设想构成了故事的主体。剧里有很多人物。我想,它应该分成四幕。我所记得的关于这部剧作的一个情节是,里面的人物都难以忍受社会。有时,某个人会在某次集体会议中间尖叫并发疯。关于这个情节,留下的唯一痕迹是那个在夜里尖叫的人。[12]
这部剧作并非专门反对苏联的:
我并不是在对我的背景进行报复。因为若是这样,我应该将故事背景设置在苏联或者影射苏联。我想把那样的世界彻底抹除,我的意思是,我不会想要在我的故事里写到苏联或者与它有任何关系。当时我对苏联的感觉,仅仅是从我的童年时期,从十月革命以前延续下来的一种被激化的感觉。我觉得这个国家太神秘、太堕落、太腐化了。我觉得人必须离开这里,找到文明的世界。[13]
1926年,二十一岁的安·兰德离开苏联来到美国。但是,直到读了《星期六晚邮报》(the Saturday Evening Post)上一个发生在未来的故事,她才有了写《颂歌》的想法:
它没有什么特别的主题,只是描述了某种战争摧毁了文明这一事实,在纽约的废墟中,最后一个幸存者开始重建。没有什么特别的情节。它只是一个冒险故事,但让我感兴趣的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幻想故事被印到了纸上——而不是那种身边事类型的连载小说。他们会刊登这样一个故事,这一事实令我印象尤为深刻。因此我想,如果他们不介意幻想,那我愿意尝试一下《颂歌》。
那个时候,我正在致力于构建《源泉》的情节,这是我所有的努力当中最为难熬的部分。除了坐下来思考,我别无事情可做,这令人苦不堪言。我在进行建筑学方面的研究,但还不能着手去写。我必须偶尔抽出时间去写点其他东西。因此,1937年夏天,我写了《颂歌》。[14]
接下来,便是为它的出版而进行的一段长期的斗争——不是在英国,它在英国立即就出版了;斗争是在美国进行的:
起初,我计划把《颂歌》写成一个杂志故事或者连载小说……但我想,当时是我的代理说,它不应该写给杂志,她很可能是对的。或者可能她试过,但没有成功。她告诉我说,它应该作为一本书被出版,我完全没有这样想过。她把它同时提交给了美国出版商麦克米伦(Macmillan)和英国出版商卡斯尔(Cassell)。麦克米伦曾经出版过我的《我们活着的人》(We The Living),当时版权还在他们手里。卡斯尔立刻接受了这本书。他们的老板说,他不确定这本书是否能卖,但它很美,他从文学角度欣赏它,愿意出版。而麦克米伦则拒绝了这本书。[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