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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运意识到自己这番玩笑大大失言,似乎他有爬上国家领导人的野心!这事儿放在三十年前,就是阴谋篡党夺权,那可是滔天大罪!李济运听出熊雄似有讽刺的意思,也只得解释道:“酒我喝,算是罚酒也行!我李济运算什么?只是感叹韶华易逝而已。”
李济运喝得太快了,酒从嘴角两边流了下来。他揩揩嘴巴,想把刚才的话圆回来,说:“年轻?谁都年轻过。杜甫有诗说,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不料他说了这话,田副厅长却抗议了,笑道:“济运,你这就是说我们老头子了!我可是白头翁啊!”
李济运见自己越想圆场,话就越说越错,忙朝田副厅长作揖打拱,道:“哪里哪里,田厅长年轻哩,您头上哪有半根白头发?”
田副厅长撩起大背头,露出额上白色发根,道:“假的!这才叫形式主义!”
田副厅长撩了头发,满桌的人都开始撩头发,争着说自己头发也是作假,好多年的形式主义了。只有朱芝没有撩头发,她的头发也真的没有白。李济运因为说话屡次出错,就恨不能马上满头飞雪了。他不但撩起前额,还低头把后脑勺给大家看,说自己的头发也白得差不多了。坐在他旁边的李非凡敲了他的脑袋,摸了摸,说:“你这算什么,你是少白头!”
李济运突然想吐,眼睛开始发花。俗话说,男儿头,女儿腰,不能随便摸的!可李非凡却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还摸了一把。他大小也是个常委,又不是三岁小孩,怎能叫人随便摸脑袋?他知道李非凡也许是亲切或随便,可他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因为挂职的事,反正全身都不舒服。无意间瞟见朱芝正微微地笑,他像酒后突遇冷风,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他想刚才这帮中老年男人吵着比谁的白头发多,朱芝看着肯定很可笑。他自己低头让人家看后脑勺,只怕最是可笑。也许他刚才想吐,就因为头埋得太低了。反正是不应该低头让人家看后脑勺。
大家都敬过了田副厅长,各自端着杯子起身,围着桌子相互敬酒。有人便戏言,宴会到了这时候,就转入运动会了。场面看上去有些乱,却是乱而有序。谁该敬谁的酒,先敬谁后敬谁,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省里各位处长都介绍过了,但喝起酒来又忘了尊姓大名。又是交换名片,又是幸会幸会。
只是服务员有些忙不过来,几乎是围着桌子小跑。
熊雄便吩咐:“多来一个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