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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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照绵不觉得后悔。 只是没有想过女alpha的性格是那样的,不敢想象她会真的接受一个人,就那么轻易地、仿佛天作之合地产生了爱情。衬托得其他阴影的故事可笑,对她敬而远之的beta,求而不得的alpha,想要厌恶她却被吸引的oga也不在少数。 温照绵离开酒吧时饮尽了高脚杯里的酒,叫了车回到家里。 一楼大厅开着灯,暖黄色的灯光照着螺旋楼梯边放置的一架钢琴。 三角钢琴占用的空间很大。 他的养父就坐在那,并没有发现温照绵回来了。温槐名义上是他的养父,在a城待了好些年,往常就住在这栋以前他们一起生活的别墅里,这些天温照绵办公的地方离这边近,他才强忍厌恶翻找出原来塞在纸箱里的钥匙。毕竟这房子也是他买的,在付不起房租时温照绵四处找临时工作供起来的住所,后来有了钱便索性买下来了。 温槐也住在这儿,一直住在这房子里。 起先这房子是他们继承的的遗产之一,后来差点被抵债,最后就只剩下这栋房子。 早年温照绵被收养时,他也曾为第一次走进过的顶级别墅惊叹过。 一座象牙白的、对于小孩子来说过于巨大的城堡似的。 大得让人敬畏。 只可惜过了两三年的好日子,接下来全是还债的时候。 后来温照绵在家中偶然找到一张一家四口的照片时,发现了所有真相——弃养、病死的beta母亲、酗酒发病的alpha父亲,还有欺瞒自己忙着交“朋友”的oga哥哥。十多岁的温照绵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要以养父的身份领养自己?怎么会有傻子,会愿意拿几十万几百万为那些毫无用处的奢侈品买单? 破产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甚至比温照绵预期的要早一两年。 无法适应拮据窘迫生活的不是在福利院生活了十多年的温照绵,反而是从小待在父母身边的oga哥哥。 他冷冷地着看温槐去找那些“朋友”,忐忑地出门,失魂落魄地回家。 并不是所有oga都有像他的哥哥那样一滩烂泥似的性格。 只有温槐才能让他的生活犹如水鬼缠身一般,令人无比窒息。 学校里的有些beta也是通过温槐,才知道了“高高在上的学生会长”正过着窘迫的日子,大肆宣扬出去。其他的oga知道后倒是没有说什么,很少背地里讨论,偶尔更配合温照绵的工作,反倒省了很多事。至于alpha,那一学年他们忙着和转来一年多的蔺江蓝打好关系,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 事情没激起什么水花,有几个beta很是不甘。 平常就对温照绵有些累积的不满。 有一次,温照绵省了午饭,一个人正在办公处的广播室处理稿件,被堵个正着。 温照绵手上一堆被打印出来的桃色稿件。很难想象那是一些平日里寡言少语的beta带着恶意嘲弄的眼神,塞到他抽屉里的。beta们说,“你在广播里念这些稿子,念一份我们就帮你买回股票,童叟无欺,不过呢——一定要在江蓝学姐在的时候念,大声点,让她听见让她知道你有多下贱恶心……” “自以为是oga就看不起和江蓝学姐接触、说话的人,还不放人进来。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时候啊。” 他把那些稿子慢慢对折,听着这些侮辱性的话,有些深的眼窝在睫毛下垂时凸显出一种冰冷,不到二十岁、身高其实比一般oga要高大些的温照绵从来都没那么乖。也没那么好欺负。 那时候温照绵和蔺江蓝谈不上半点熟。 也只不过是在学生会一起共事,偶尔见过几面,印象中有个好皮相的女alpha罢了。 他不喜欢那些无的放矢的beta,找一些无聊的借口来学生会。对方无功而返他也没有一丝愧疚。 更因此对这个女alpha产生了极大的恶感。 温照绵将稿纸折到足够的厚度,转过身,对这些beta说:“跪下来。”……什么?!这些嚣张的beta脸上的表情大致如此。他嘴角展开一点恶劣的笑,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半的理智,却懒得阻止自己渐渐滋生恶意的行为。将稿纸轻轻击打他们有些惊疑的脸颊,视线持平,声音冷冷反问:“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一无所有吧?大部分oga的支持,人脉,更别说也很少有能公开对我表示反对的alpha,那些股票房产我很快就能拿回来的。” 他蹲下身,盯着这几个脸色瞬间惨白的beta,深觉这世上人的视野是有参差的。 轻声问:“最重要的,还是一个人的能力。对吗?”桃色的稿件,就算不读出来,也能将人的脸抽出熟烂饱满的桃色。温照绵的名字一贯很有迷惑性,他从不从轻处理,做事情也不紧不慢、按步骤一步步处理好。几乎很少有剧烈的情绪波动。 也许是到了临界点。 也可能是急需一个合理的发泄渠道。 他长期赚来的钱,全都变成了oga养父梳妆台的香水和冷面镜子、付款的账单。每每被斥责完,温槐双眼泛红地应了,可下次被人当做提款机时依旧没有改变。 挥霍无度。 欺骗。 打肿脸充胖子。 “本来就是暴发户嘛。”努力讨好“朋友”得来的背地里的评价如上所示。 温照绵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可笑,那时候似乎两个人都病了,一个拼命赚钱维持生活,整天只合眼几个小时;另一个费力拿钱去填补“朋友”的账单窟窿,只顾讨好周围的所有人。见了面,温照绵给钱时,冷冰冰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样。……就算现在好了许多,他也懒得和温槐多说一句话。 大概是有种被所谓的“养父”逼疯的感觉。那段时间正巧处于青春期,温照绵的性格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压迫得很尖锐、敏感。快要被逼疯的感觉很怪异,oga不可能不感觉到。还有那日渐膨胀的、强烈的自尊心。 一层层的、结了茧的自尊心。 现在也都还完好无损,裹缠在温照绵身上,什么都很难破开这层外壳。 ……啧。 是酒喝多了吗? 想起过去一些烂事的温照绵烦躁地脱下皮鞋,摆好。解开袖口,径直往楼上走。 …… 楼下温槐手指搭在钢琴键上,以有一丝胆怯的姿态弹奏在集训时给人表演的曲子。 他在边谈,边微微笑了几下。 一周前温照绵忙着处理工作时,就听说温槐去机场送蔺江蓝的事了。据说和谈灼打了个照面,对方自然很讨厌他,那个alpha估计也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和女alpha不熟,怎么有脸自顾自地朋友似的去送行的?料想气氛也很是不愉快。 可没想到蔺江蓝是记得温槐的。 虽然在旁人眼里,温槐是个懦弱、挥霍无度的oga,可摄影和部分乐器学得不错。 那次集训,学校特地招了几个有名的新锐摄影师,准备拍摄录像下集训的过程,制作成录像带发给学生作为纪念品。 温槐就去了。 集训聚餐时,他不知道为何就在餐厅的钢琴上弹了这首曲子。 虽算不上顶级美艳、或英俊温和这两种受欢迎的oga类型。但和温照绵眉眼有几分相似的温槐长相也绝谈不上抱歉,一坐在钢琴凳上,挺直身板,低头弹奏舒伯特的奏鸣曲d537-2时,手指像软化的白橡木,骨肉匀称,神情有些生涩的紧张。 更何况温照绵清楚地记得,当他看见养父,脸色正难堪,温槐弹这首曲子时—— 蔺江蓝回过一次头。 也许是那一次注意到了这个平常作态畏缩的、并没有什么好风评的oga。 …… 温照绵不知道温槐和女alpha有过什么具体的交集,只知道这个oga曾经恬不知耻地利用了对方的同情心,要到过女alpha的私人电话。 除开他割舍不了的高傲。 温照绵退婚的另一个原因隐晦到很久之后自己才发现:他讨厌温槐听到自己会和蔺江蓝订婚时,一瞬间连低头都无法掩盖的喜悦。不用猜想也清清楚楚知道这个哥哥的心理——如果和他订婚了,以后也能经常看到女alph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