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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若解为男子,我是喜欢的。无论历史还是现实,如这诗中困于谗害、有志难伸的人实在不少,堪为一叹。诸位不妨翻翻史书,越是才高有见识的人,越难获得重用,越是死得难看。盖因才智高绝者往往不屑于与小人马屁精同流合污。一旦看见不对又要做那个忠言逆耳的赶死人。再聪明机巧的人,在官场波谲云诡的倾轧中,也没有把握始终好运不受损伤。何况,正直的人,往往梗直,这样一来,也就更容易授人以柄。这样的人不倒霉,谁倒霉?
鼓儿词里有一句道:“说忠良,道忠良,哪个忠良又有好下场。”忠良无下场,其实倒没有多少个人的主观因素,并不是所有忠良都勇敢地看见钢刀都要往上撞,往往是正好“逢彼之怒”,想躲都没得躲。
从诗中“无酒”、“遨游”、“威仪”、“群小”、“奋飞”等词语看,诗人的男子身份已是无疑。《诗序》虽然多有错漏,但在解释《柏舟》的诗义上,无疑是准确精当的。一个卫国的贵族,他是卫君的同姓之臣,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情况大概恰如比干之于纣王。眼见国事危险,总想提醒自己的君上几句,却往往不被采纳,反而被小人借机谗害;去找主上诉苦,越发使得卫君见他讨厌心烦发怒;他的兄弟同宗未必个个如他一心为公,也有明哲保身的,自然不会附和他没事就触君上霉头的做法,他就越发的孤立。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有泛舟消愁,以歌来抒解明志,漫吟道——
柏木船儿荡悠悠,顺着河水波漫漫流。焦虑不安难入睡,痛苦忧伤积心头。不是我家无美酒,邀游也不解忧愁。
我心并非青铜镜,岂能任人来照影。也有长兄与幼弟,不料兄弟难依凭。前去诉苦求安慰,竟遇发怒坏性情。
我心并非卵石圆,不能随便来滚转;我心并非草席软,不能任意来翻卷。仪容庄严有威仪,不能荏弱被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