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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抓紧时间,但老是去想为什么要抓紧,老是去想凯瑟琳在这最后一天里的艰难处境,就等于把这一天整个儿给浪费了。用这实实在在的宝贵时间去想她的身体此时此刻正在像金伯莉·艾姆伯格和弗雷德里卡·白梅尔一样被加工处理,所有别的事情就都没有时间来考虑了。
风渐渐弱了,湖面一片死寂。在她脚边,一根弯弯的羽毛凭借水面的张力打着转转。挺住啊,凯瑟琳!
史达琳用牙齿咬住嘴唇。要是他枪杀她,她倒希望他还是一枪中的。
教我们该留意什么不该留意什么。
教我们要镇静。
她转身走向码得斜斜的一堆堆的鸽子笼那,顺着笼子与笼子之间用木板在烂泥地上搭出的一条小路,朝发出榔头敲打声的地方走去。成百上千只的鸽子大小不同,颜色各异;有个儿高的膝外翻的;有胸脯凸出的球胸的。这些鸟眼睛明亮,迈着步子,引头伸颈,她经过时,它们就在苍白的阳光下展开翅膀,发出悦耳的声音。
弗雷德里卡的父亲古斯塔夫·白梅尔是个高个子男人,臀部扁而宽,水汪汪的蓝眼睛,眼眶红红的。头上一顶针织帽,拉下来盖到眉毛。他正在工棚前的锯木架上搭建另一只鸽子笼。当他眯着眼睛看她的证件时,史达琳闻到他的呼吸中有伏特加酒的气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