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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清他和梁在野现在到底算什么:给他操,给他捏肩捶腿,给他做饭煲汤,给他当沙袋出气,也许这是一些不幸婚姻里女方的义务,所以野叔的朋友们调侃叫他“嫂子”。但野叔的其他情人们同样要给他操,给他捏肩捶腿,给他做饭煲汤,给他出气,却并没有得到这个称呼和待遇。这件事太复杂了,他不想思考。
相比之下,和梁如琢的关系更让他清晰明了——偷情,他们背着野叔接吻,还说野叔的坏话。他喜欢这样,有种脱离家长控制的自由感。
郑昼跟他聊了很多陈年的话题,他说梁老爷子跟原配感情一直不好,在严婉之前也有过不少情人,梁二的母亲严婉是瓦加诺娃芭蕾舞学院的顶级舞者。
文羚具有艺术生共通的情感——不是生活压垮了梦想,太多人是自己压垮了自己。舞蹈和画画又不一样,当一个芭蕾舞者选择为一个人生孩子的时候,基本就放弃了全部的梦想,艺术是自私的,不允许这些美丽的生命被占据心灵和肉体,所以将命运赋予她们的轻盈纤细一并收回。
严婉在上海歌剧院巡演时因出演《天鹅湖》中的白天鹅而与梁父相识,迅速坠入爱河的原因不明,也许梁家的男人们都有这种魅力。严婉怀上了如琢,没想到生产当天孩子的父亲没有出现,反而被找上门的老傅总(梁父原配的父亲)在产床上扇了一耳光,才得知梁父婚内出轨。
那个可怜的女人独自带着孩子离开,十二年后才因为罹患重度抑郁症和精神分裂,无法抚养孩子而被迫回到梁家老宅,她的脊背不再挺直,腰肢不再纤细,但她仍旧美丽。她死在了梁如琢十八岁的夏夜,残酷地送了一浴缸猩红血水当做梁如琢的成人礼。
这是文羚原谅梁如琢乱说话的根本原因——他们同病相怜。
文羚一直以为两个人爱到深处情不自已才会接吻,后来遇上了梁在野,他又以为金主和情人之间会接吻,直到遇上梁如琢,他才知道||原来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也可以接吻。
接吻的标准一再降低,文羚就越来越难过,自己现在和碎纸机没有什么区别,吞噬和粉碎所有闯入他大脑的东西,亲人的欺骗、旁人的欺凌、金主的暴力,还有不言而喻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