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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打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像爹和大哥,不分青红皂白就拎着戒尺来教训自己,这种打得手心疼归疼,但心里却没什么波澜,只有摇头晃脑的叹息,觉得世人大抵如此,哪怕至亲亦不例外,便仰天而嘘,挨打挨得念天地之悠悠,万古悲凉得很。
另一种就是像骁王殿下,不轻不重一巴掌,疼是一点都不疼的,隔着厚厚的冬衣和披风,甚至都不怎么感觉得到,但心里却春潮横生,硬品出了一点梦境和现实交融的意思。柳弦安说:“这里没有石头了,我自己走。”
梁戍把他轻轻放下来,又伸手拉一拉对方乱了的披风。于是柳弦安就更加心绪纷乱起来,赶紧扭头看着符咒,想了会儿青面獠牙的恶鬼。梁戍陪在他身边慢慢走,走了一阵,突然侧身弯腰将脸凑到他面前,柳弦安正在出神,冷不丁被这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梁戍就又看着他笑,笑得晃碎了身后满河面的光和金,伸手揪揪他的脸:“怎么了?一直不肯和我说话。”
柳弦安找借口:“没有,我只是在想明天的事。”
“明天的事有我在,不必担心。”梁戍道,“天理昭彰,这世间绝大多数恶人,还是会得到报应。”
柳弦安应了一声,余府的家丁眼下仍在河边忙碌,按照喜堂装点着周围的一切,他看着这一路明艳艳的红回了客栈,阿宁敏锐地问:“公子,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柳弦安将披风递给他,“只是耳朵有些烫。”
阿宁斩钉截铁:“那就是太冷了,得上些药,不然会生出冻疮。”
柳弦安:“也没有冷到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