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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呀?”阿宁往他身边蹭了蹭,将声音压得更低,“公子刚才在睡,没听到王爷问的,那何娆没有家世,是个逃灾的难民。”
“暂且不论难民身份的真假,就算是真的,也能在逃灾前先将财物藏好。”柳弦安道,“她在嫁人之后,万里镖局生意再红火,要在三年的时间里攒够一匣明珠,一是钱不好挪,二来不可能完全无人察觉,她若想将买凶杀人的事完全撇干净,无论如何也不该落个明珠的把柄在外。”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明珠并非她嫁入万里镖局后所得,这样就算东窗事发,她也不会被牵连,相反,还能反向帮忙洗一洗嫌疑——毕竟用千两银票就能买的凶,傻子才会用价值万金,又极容易暴露的明珠去换,听着实在脑子有病。
阿宁明白了,又问:“那我们要去提醒一下高副将吗?”
“不必,我们能看出来的,骁王殿下与高副将一样能看出来。”柳弦安道,“你若实在想帮忙,就去送一些止血止疼的伤药,否则那镖师也撑不了几句话。”
主仆二人在树下的闲谈,被风一字不漏地送进了梁戍耳中。片刻后,阿宁果然拿着伤药小跑过来,高林对他略一点头:“多谢。”
阿宁见镖师浑身是伤,全部处理肯定时间不够,于是只将两处大伤简单包扎了一下,又给他喂下几粒止疼药丸。整套手法又快又稳,血溅到脸上也神情不改,令高副将当场对白鹤山庄又刮一层目。
梁戍的注意力却没在这头。
高林就觉得自家王爷这个表现吧,倘若是盯柳小姐本人,还能在将来皇上问起时,解释成是情难自禁的倾慕,但偏偏此时视线的尽头是柳二公子,就怎么看怎么像挑衅的前奏,宫里的眼线正在五步开外站着,我们能不能专注正事,少搞花活。
但骁王殿下显然没有好好表演的觉悟,非但没有,还颇为随意冷漠地丢下一句“将该问的话都问清楚”,而后便走到柳弦安不远处,将衣摆一掀,也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