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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年想伸手去拍一拍他的胳膊,就像小时候大人安抚孩子时一样,“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可惜这回宫政和敏锐了,他还没呼噜着,手就被打开,骨节狠狠磕在了桌角上,剧痛骤然而来,甚至疼得他头脑空白了一下。
这一下磕的声音又脆又响,宫政和下颌紧绷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
蔡斯年忍着疼,想要一笑泯恩仇,他一向皮实,“哎呦”一声,可怜兮兮地把手又伸给他:“哎呀,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吧,我再不这么闹了!”
一瞬间,宫政和产生了相反的两种冲动,一是把他的手再摔一遍,废了最好,另一种是握住他的手,好好给他吹一吹,问他“疼不疼?”,告诉他“对不起”。但最终,他两种都没能做出来。
心知肚明第二种才是对的,心知肚明自己本来就是说这样的话的人,还心知肚明自己确实就是想这样做。但却不知为什么,他平日无论是慷慨陈词,还是威逼利诱,都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话语和情绪。此时却好像好像喉咙里卡了刀片,越想说出口越觉得血肉模糊。
他忽然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极其愤怒,沉默地飞快离开了。蔡斯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感觉像是一簇活泼的火苗兜头被水浇灭,仿佛叹息都能带出些灰烬,没什么力气地靠在桌子上。
“这都什么事儿呢。”他想。那些遗憾的灰烬散去,受了点伤害还不肯承认,漠然再把热情关回门内去,将冷漠的装饰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