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启明小说www.qmxs.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很久之后,俩人在灯光下相对而坐。凌宜生突然说,我要给你画画。方翠微笑说,你又有灵感了?凌宜生操起画笔,飞快落在纸上。方翠散乱的头发,柔和的眼神,一副懒散的样子,带着某种女人特别的韵味,让凌宜生捕捉到一丝异样,一丝微妙。凌宜生觉得这幅画会是他一生中最自信的一幅作品。
到天蒙蒙亮时,画已画好,凌宜生一阵轻松。方翠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待会儿回去,可要挨骂了。凌宜生捏捏她的脸蛋说,那看怎么编谎话了。方翠鼻子“哼”了一下,说男人都这样,没有一个好东西。凌宜生说,有些谎话是善意的,只要不带给对方伤害。方翠问,什么是伤害?当你认为不是伤害时,或许别人就认为是伤害。理由都是人编的,就像你不喜欢某个人,却也要跟她结婚,你都能找出解释的理由。凌宜生说,没错,就像画这张画一样,感觉随时可以变幻,产生,或者破灭。方翠说,你跟昨天相比,像换了个人似的。
凌宜生去抱方翠,说这些自信都是你给的,谢谢你,我一直都在找这种自信,也许和她的婚姻也是如此。以前我把自己看得很高,别人常说我很清高,现在我才明白,放下很多东西,比捡起一些东西更重要。方翠翘起嘴,要凌宜生吻她。俩人互相咬着鼻子,凌宜生躺下来,把方翠放在大腿上坐着。两人继续嬉笑一阵,直到方翠把窗户的遮帘掀开一角,才发现阳光已斜斜的从东面照了过来。
辞了方翠,凌宜生刚进门,高音便问,昨晚去了哪里?凌宜生说,在和人家玩牌。高音说,你赌钱了?凌宜生说,哪有钱来赌,玩几根烟而已。高音说,一夜没睡,精神特别好似的,我还以为你在叔叔家睡了。凌宜生说,一打牌就忘了时间。高音说,你好像应该很困啊?凌宜生打着哈欠说,我是很困,今天打算睡一天的觉,哪儿也不去。高音说,没事就教小迟学点画吧。凌宜生失声笑道,学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学画?学这个,都还不如去学做油漆。高音皱眉,说你这么看不起自己的专业。凌宜生耷拉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我不会教小孩子,我没这个耐心。你没听过吗?自己的孩子要别人教吗。
听到凌宜生把小迟说成自己的孩子,高音气便消了些。这时电话响起,高音拿起一听,放在桌上,说找你的,是个女的。凌宜生想不起这么早会有谁来电话,接过来听,却是方翠。方翠在笑,问挨骂了是吗?凌宜生偷偷去看高音,她正阴着脸,把织着的一件毛衣拆掉重织。凌宜生答非所问说,噢,你是问画稿的事吧,过几天我才能修改好。方翠恼了,说谁问你画稿的事了,是她在不好说话吗?凌宜生也有些火,说知道就好,今天我很困,想睡觉,挂电话了。方翠撒娇说,你敢挂,你挂我就不理你了。
凌宜生为难了,怕放了电话方翠真不理自己,同时又感到高音的目光在背后像一把剑刺过来。他硬起头皮说,还有什么,你说吧。方翠得意地笑了,说跟你开玩笑的,你去睡吧,改天我再去看你。凌宜生舒了口气,丢了电话去睡觉,却又睡不着,问高音晚上去不去跳舞。高音有些诧异,说天快冷了,我帮小迟赶出这件毛衣来。凌宜生说,好不容易你休息,去散散心吧。高音说,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有情调了,跟谁学得,你不是很困吗?凌宜生说,你怎么想那么多,以前我也带你看过戏,结婚后,你除了工作就是打毛衣,整个人都麻木了。高音怒起来,说你要我和那些小女孩比吗,跟她们玩玩,看你变得像个什么,我一直忍着不说你,是怕刺伤你。到你这个年纪了,没有一点事业,你不难受吗?凌宜生被呛得没话,好久才说,没错,我是难受,你要我天天当着你发愁吗?我不过就是想带你去跳跳舞,你就扯出一大堆,你眼里除了你那宝贝儿子还会有谁?
高音拼命织着毛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流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