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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薇薇他们一直等到晚上十点,才陆续有歌手出来。 主办方有独家合作的媒体渠道,歌手们早在里面接受过采访,这会儿出来都很高冷。一堆话筒围上去,他们基本都爱答不理的。 这种情况,去年他们也遇到过一次。 众人干等了几个小时,只好退而求其次上外面去采访歌迷,总不能白跑一趟。大威看了看时间,收拾东西打算走人,薇薇扯住他的衣服说: ≈34;再等会儿。≈34;大威苦着脸说: “还等谁啊?” ≈34;bra还没走呢。≈34;薇薇小声说。“别想了,时修从来不接受非正式采访。” bra大名叫时修,是当红的一线歌手。只有早年一些资深玩音乐的人,才会在私下喊他bra。“那也再等等。”薇薇说。 见苏薇薇坚持,大威也只好陪着。 十点半,时修戴着墨镜,一席黑色表演服出现在了长廊尽头,他刚出来,四周就立刻围上去几个保安。 大威叹了口气道: “苏青蟹,除非你有翅膀,不然真进不去。” 薇薇压低声音问他: ≈34;《暗波》你会不会唱?≈34; ≈34;会啊。≈34;这是时修出道的第一首曲子。 薇薇掩唇说: “我数三二一,我们俩一起唱。”≈34;这能有用吗?≈34;大威一脸怀疑。 ≈34;试一试不就知道了。≈34;她记得上次在酒吧,bra含泪唱了这首歌,可能有什么故事。 两人清了清嗓子,默契地唱起了歌。他们两都是做电台dj出身的,多少有点底子在身上,歌也唱得不赖, 时修果然放慢步子,看了过来。 这一眼,他认出了薇薇。 那天他在“潮”驻唱,薇薇正巧是他的鼓手,这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一手架子鼓更是惊艳四座。 薇薇边唱歌,边朝他晃了晃手里的话筒。 时修边上的安保,立刻要来赶人,被他伸手拦住了。 他摘掉墨镜,迈着步子走过来,有些惊讶地问她: “上次在‘潮”见你,根本猜不到你的职业是这个。≈34; 薇薇叹了口气,答得俏皮: “没 办法啊,总要混口饭吃,不然我可没钱买你专辑。”“采访结束了吗?”时修问。 薇薇略带恭维地笑了笑说: “您要是愿意,我们才能开始采访。” 时修闻言笑了。他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偏秀气,皮肤冷白,眉眼锋利,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酒窝,带着几分少年的匪气。 ≈34;这天太冷了,你们要不要跟我的车到外面坐一会儿,可能待不了不多久,十分钟?≈34;薇薇立刻说好,大威都惊呆了,时修居然同意让他们采访。 薇薇来之前准备了些问题,她挑了一些大众化的问题问他,时修回答得也不敷衍,很有礼貌。 薇薇见时间差不多了,收了设备说: “方便的话,可以加下您助理的联系方式吗?等把录音内容剪辑好了,发给您看看,确定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再放节目里。≈34; 时修直接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你加我就行。” 大威看薇薇加时修微信,嘴巴都惊圆了,不过他还是自觉保持了安静。 薇薇临走还不忘客套地补充了一句: “今天实在有些仓促,有机会的话盼望能邀请您上我们云听直播间做客。≈34; 时修笑了声: “那你得带上架子鼓,不然我可不去。” “一定。”薇薇笑着说。 采访结束,薇薇拉着大威从时修车上下来,礼貌地道了别。 大威扛着设备,一路上咋咋呼呼: ≈34;靠,苏青蟹,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认识bra!≈34;薇薇连忙解释道:≈34;不算认识,上次他唱歌,我给他敲过一次鼓。≈34; 大威又叽叽喳喳地讲了一堆: “你要是真能邀请他来我们直播间做客,我们老牌媒体也算能看到一点光了。哎,现在听广播的人太少了,太难啦……≈34;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薇薇冷不丁在路边看到了贺亭川的那辆宾利。他的车怎么还在这里?还没走吗? 她记得,他早几个小时前就走了,没道理还在这啊。 这时,薇薇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下,贺亭川给她发了消息: “下班了?”薇薇心口一麻,抬头往那车厢里看去——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似的,贺亭川让梁诏打响了车子,宾利车的引擎声很好听,声很沉, 和它主人的气质倒是有几分相似。 车头的大灯照过来,光线有些刺眼,薇薇看不清车里的情形,只好发消息问他: “你怎么还没走啊?≈34; 贺亭川回了一行字: “我在等我老婆一起下班。”薇薇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心头莫名漫过一阵暖流。这人说得好自然,仿佛他们就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可是,这会儿音乐节刚散场,歌手、记者、狗仔、歌迷全都挤在附近,人多眼杂,她根本没法光明正大地去他车上坐。 薇薇咬了下唇,她忽然有点不明白贺亭川的意思了。她吸进一口气,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不是说好不公开她的身份的吗?难道是反悔了?那天晚上,他说不公开她身份的时候,明显是仔细思量过的。 薇薇又抬眉往那车里看了一眼,她想从他那里找到点蛛丝马迹,但是车里的光线太暗了,薇薇根本看不到他。 贺亭川倒是看到了女孩亮晶晶的瞳仁,那是摇曳在静河里的渔火,微光粼粼。 她犹豫着,抿了下漂亮的唇瓣,到底没过去。 大威还沉浸在采访到bra的喜悦里,根本没发现任何异样。 “大威。”薇薇扭头喊了他一声。 ≈34;怎么啦?≈34; “我一会儿打车回去,你先走吧。”薇薇说。 ≈34;你的车不还在单位么?≈34;两人来的时候怕这边堵车,只开了一辆车过来。 薇薇找了给自己编了个合理的借口: “没事,我明天再开回去,今天太晚了,我想早点回家睡觉。≈34; 大威把东西往肩膀上扔了扔,笑道: “那干脆我送你得了,打什么车啊?咱俩这么熟,我还能心疼油费吗?≈34; 薇薇皱眉道: “不行,我老公是个大醋缸,你送我回去,他会吃醋的。”
大威听完,连着咂了几下嘴: “苏青蟹,不带你这么秀恩爱的吧,就你那认识几天的塑料老公还吃醋?这么晚了电话都不给你打一个,醋个毛线。≈34; 薇薇竟然找不到话反驳他,只好推着他说: “哎呀,你快走啦。” 大威撇嘴道: “行行行,你去跟你那塑料老公好。” 好不容易哄走 了大威,薇薇总算松了口气。 她没打车走,也没敢贸然上贺亭川的车,而是沿着那马路往前走。 路过那辆宾利时,她也特意没停下来。 梁诏有些不知所措,转身把问题抛给了自家老板: “先生,太太她……没过来呀。”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了。他家老板还没这样等过谁,说是望妻石都不为过。 贺亭川知道薇薇的心思,他沉声道: “开慢点,远远地跟着。” 梁诏应声: “是。” 这会儿路上车子很多,也都开得很慢,贺亭川的那辆宾利夹在其中慢慢走,倒也不显得特别突兀。 到了一处红灯,薇薇回头,又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因为音乐节的缘故,这段路上临时组建起一个小夜市,炒冷面的、卖烧烤的,香气四溢。再往前还有卖衣服的,挑着灯,很亮堂、也很热闹,更不适合上车了。 薇薇停在那里给贺亭川发消息: “哥哥,我自己打车回去了,你就别跟了,会被发现的。”贺亭川回的信息倒也快: ≈34;你再往前走一段,找个光线暗些的地方等我。≈34; 薇薇给他发了一串字: ≈34;不用啦,咱俩这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偷情呢。≈34; 薇薇发这句话时,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如果发语音可能还会带着调侃。发完,她又继续往前走了。 贺亭川就是觉得女孩有些委屈巴巴的。 “阿诏,在前面路上停车。” ≈34;在这里停啊?≈34;梁诏问。 “嗯。 梁诏抬头看了看四周,这边可全都是人,但是自己老板发了话,他只好在路边停了下来。贺亭川下车后,在路边的小地毯上买了黑色的顶鸭舌帽,随手扣在头顶,压低了帽檐。他快步跟上前面的女孩,也没喊她,摘掉手套,径自握住了她的掌心。 薇薇吓了一跳,再侧眉,见是他,心脏稍微定了一下,不一会儿又乱跳起来,她根本没想到他会下车来找她。 br /≈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薇薇愣怔着吞了吞嗓子问: ≈34;你……怎么来了?≈34; “陪你一起走。”他只简单地说了五个字。 夜风有些冷,走过一段路后,他将她的手握着,塞进大衣口袋焙着。 梁诏觉得他今晚可能是多余的,稍稍加速,把车开走了。 刚刚那段热闹的路走到头,四周忽然静了下来,路口有个卖咖啡的小铺子。 薇薇问: “哥哥你渴吗?请你喝咖啡。” ≈34;这个时间点喝咖啡,会睡不着觉。≈34;他说。 “哥哥不喝,那我只买一杯咯。”说话间,她进了那间小铺子。 贺亭川在门口等她,再出来,女孩手里抱着一个粉红的小鹿杯子。 天气冷,她哈出的气都白色的,被光映照着,很是软萌。 薇薇低头抿了口咖啡,捧着杯子眯着眼睛,暖融的甜意让她表情都放松了下来。 贺亭川注意到,那白色的杯口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唇印。 ≈34;好喝?≈34;他垂眉问。 “还不错,卡布奇诺的奶香味很纯。”薇薇笑着说。她说话时,贺亭川看到了她软嫩的舌尖,潮湿又可爱。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那杯子举高,喝了一口。 纸杯上的口红染到他唇瓣上了,薇薇发现了,她慌忙掌了纸巾,正踮着脚,要去替他擦—— 贺亭川深看进她的眼睛,那是猎豹的眼睛,很具侵略性,丝毫没有任何掩饰,那里有隐藏的欲,也有不灭的火焰。 ≈34;怎么了?≈34;他声音很低,很磁又有些粗糙的低沉,引着她陷入危险的漩涡。薇薇被他看得发慌,唇珠动了动说: “口红……哥哥嘴上沾了我的口红……” 她的话还没说完,贺亭川一掀帽檐,指尖捏过她的下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含她的唇,吮她的舌,他根本不在乎他嘴上有没有口红,他只想饮净她唇瓣上的蜜酒,掠夺她身体里的水液。 火燎雪松的味道漫进鼻尖,薇薇闭上眼睛,脑袋有些发蒙,身体在发软。 她吻他,也抱他,和他一样热烈。等一 切静下来,薇薇的心还在狂跳着。头顶秋风飒飒穿林响,冷霜沾衣,明明是深秋,可她却只感觉到了盛夏的热烈。 薇薇想,这真的好像一场迟来的恋爱啊。秋风都好像变成卡布奇诺的味道,很甜。 贺亭川揽着她去路边打车,一路上两人没有太多话。 那接单的师傅一直不来,薇薇脚尖拨弄着一从干枯的野草。 ≈34;贺太太。≈34;贺亭川忽然喊了她一声。 “嗯?”薇薇抬头看向他。 “我想纠正你一条语法错误。”他说。 ≈34;哪条啊?≈34;薇薇有点懵,他们今晚似乎没有说太多的话。贺亭川一字一句说: “我和你是领了结婚证的,情是光明正大来的,用不着偷。”